那少年眼眸冷漠多情,相貌俊逸異常,唇邊漾着絲絲寡淡的笑容,平淡之餘卻有透着些許風流不羁,但那絕不是放蕩。
他并不見得有好好打理的微亂的頭發,看上去顯得落拓而恣意,明明是無精打采的目光,卻因狂縱輕慢的容顔氣質,落在人的眼裡便仿佛如穿堂山風,和煦的同時,又似極了夜空中的星光曜曜。
他的衣領向兩邊微微揭開,并十分随意地伸出另一隻未搭劍的手,召回那把品質不凡的唐刀,垂眼望向斷崖下方的四人,眼裡帶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冰冷笑意。
如此容顔氣質,足以讓世間所有少女芳心為之激蕩。
這不是王央衍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也不能說是氣質最好的人,但她不得不承認,對方莫名給人一種無法言說的眩目驚豔之感,若是旁人站在這裡,怕是會在無形之中便深陷了去。
相比起王央衍的愣神,魔宗的這三人神色卻略顯凝重,王央衍與這忽然出現的黑衣少年顯然修為不凡,如今的他們加起來想必都不是二人的對手,如今趕緊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走!”
為首一人一聲令下,其餘兩人接着跟上,一團霧掠過後,三人便消失了蹤迹。
王央衍巴不得幾人快走,自然無暇再追。
黑衣少年則是深知追不上,也懶得追,他慢條斯理地收回唐刀,緊接着在崖上緩緩地蹲了下來,兩隻手大大咧咧地搭在兩邊膝蓋上,背對着天光居高臨下地看向王央衍,懶散而從容地淡笑,目光幾分輕蔑,似贊賞又似貶低。
“剛剛那招劍勢不錯!不知姑娘師出何門呐?”
“大周流水宗洛三冬,多謝這位道友相助!”
王央衍執劍行禮,他剛剛救了自己,雖不能确定是敵是友,但至少不會是魔宗的人。
“流水宗?”黑衣少年并未過多思考便開口了,有些懷疑地挑起了眉,目光仍舊顯得慵懶,看上去像是不太容易相信他人的樣子。
“是的,流水宗。”
王央衍如此承認,從方才那一刀來看,這黑衣少年修為定然不弱,加上受到符陣的限制,他的實際修為怕是比自己還要高上一些。
“是嗎?”
黑衣少年從斷崖上縱身而下,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甚至還順手折了支楓葉樹枝,隻見他在王央衍身前站定,手握長枝漸漸上揚,枝尖虛點于少女眉心之上,他微挑起下巴,眼神生冷漠然,隻見他又偏了偏頭,凝視而向,極其吸睛的臉平靜地微笑。
“我可沒聽說過世上有這個宗派。”
平淡無奇之舉,似有殺機潛伏。
“小宗小派,不足挂齒,道友未曾聽聞也在情理之中。”王央衍伸手平靜地将眼前的樹枝移開,舉止之謙恭自然倒是挑不出什麼半點差錯。
嗯?倒是有幾分膽色……
少年眼睜睜地看着她挪開了自己手中的枝條,隻覺還未遇到過這麼大膽的,他的唇角嗜着危險的笑,雙眸裡似滿目星辰般流光璀璨,打量了她兩分,若有深意,似乎就因為王央衍這個大膽的舉動,放下了一些顧慮,接着介紹自己道:“我乃須彌宗言沽酒,也是小宗小派出身。”
“原來是須彌宗的道友,失敬失敬!”
王央衍再次行了一禮,道:“聽聞小山界是個有助于修行的寶地,故而小道才會來此,隻是初來乍到,一時間迷失了方向,再加上偶遇魔宗之人,險些性命難保,幸得道友相助才逃過一劫,道友此恩,小道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