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特意求了一處僻靜的單人居所,在其他師兄的帶領下便很快達到了住處,将師兄們送走之後,他便開始在房中沏茶,動作看上去并不熟練,但卻能讓人看出他很認真,隻不過,他從來都不喜喝茶的,為何突然做了這樣的事?
問題的答案,在不過數息的功夫便揭曉了。
房中的某處空間忽然發生了些許扭曲,虛虛幻幻之間,一道白色身影從中走了出來,正是慕長衡。
她便是花朝正在等着的人。
看到來人,花朝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思緒,他慌忙将目光移開,不知是不敢看她還是不願看,低着嗓音說道:“你總是能給人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在兩個人進入終焉山之前,花朝便曾經有過憂慮,雖然他可以随意進入,但慕長衡卻是不同,她并不肯說明自己的身份,但他卻莫名有一種她的身份并非是能夠光明正大地說出來的感覺,因此,他甚至聯想到了某種自己不願相信的可能。
他原本想問她,她該怎麼進入終焉山,要不要喬裝打扮一番裝成其他門派的人進去?隻不過都被她拒絕了,當時候的她隻說了一句很簡單的話。
“進入終焉山對我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
聽到她這樣的話,花朝便猜到了她會通過某種高深的手段,達成避開各大劍派無數高手的耳目進入終焉山的目的,他很清楚,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即便放眼整個大陸,都是不多,因為終焉山的符陣極其靈敏,一旦有人強行闖入就會觸發警報,屆時所有人都會知道生了異變,強行闖入之人将會面對大陸各大劍派的抓捕與責問,因此,即便是魔宗的兩位道官都不敢以身涉險。
花朝的手暗暗握緊,不知為何,他不願去想慕長衡為何能做到不動聲色地進入終焉山,他隻知道她平安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慕長衡看出來他的臉色并不是很好,也注意到他方才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回避,不禁一愣。
“你的傷,如今怎麼樣了?”花朝率先打破那令人窒息的安靜。
看來即便是心存芥蒂,他也還是忍不住要關心她。
慕長衡似乎明白了什麼,笑了笑說道:“雖然被人捅了一刀,被震傷了五髒六腑,中了一些奇怪的毒,但還是能活下去的。”
花朝身形微震,下意識擔憂地擡頭望向她,卻恰好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狡黠的笑意,頓時明白了她的目的,“原來是苦肉計。”
“我以為你會說是美人計。”白衣女子知道他會擔心自己,故而才故意那般說,便是為了讓他說話的時候能看着自己。
花朝說道:“你....并不美。”
他在他見過的女子當中,長得實在算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大抵是的吧。”慕長衡笑意歎然。
……
王央衍得知了花朝已經抵達終焉山的消息後便打算前去與他見一面,花朝擔心她撞到慕長衡,便約了其他地方相見。
彼時,雲水謠沒能勸王央衍與自己陪同前往拜訪丘景瑜,便打算獨自前去碰碰運氣,她可是穿越過來的,這樣的支線解鎖劇情應該要落在她身上才對,說不定她這一去就能遇上了呢?
隻不過,雲水謠隻是聽說了丘景瑜居所的大概位置,在無人帶領的情況下也隻能一點一點的找,不一會兒,她便看到了一處同樣僻靜的仙居住所,出于試探的心理,她便悄悄地從偏門進去了,令人意外的人,一路上居然沒有任何阻擋,就連門都是開着的,她當下感到十分歡喜,以為自己今天的運氣好到家了,便憑着感覺繼續深入。
屋外好像栽了許多的青竹,在并不寒冷的山上,這些青竹被風撩撥起,緩緩飄灑下一片的細長青竹葉,紛紛揚揚的,落到了地上,落得滿地都是。
雲水謠不禁想起常青劍院裡好像也有這麼一片竹林,隻是不如這裡的幽靜,也不如這裡的飄渺,她望着飄落的竹葉,仿佛從心底感到了幾分甯靜,一時間不禁停下了腳步,停在一處青瓦鋪就的屋檐下。
天外的光穿過郁郁蔥蔥的山,筆直地落到她的眼中,一片空中飄落的青竹葉将那抹光遮擋了那麼片刻,也帶着她的目光自空中飄落,軟軟地落到一個白皙修長的手掌之上。
雲水謠這才發現原來那裡還坐着一個人,令人驚奇的是,那是一名身着黛色衣裳的銀發女子,她的衣裳在周身輕柔地鋪開,她盤坐在屋檐下,安靜地望着漫天的竹葉,神色安甯,她的那一頭順滑的銀發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耀眼的仿佛不該存在于人間似的。
雲水謠呼吸微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是精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