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而珍貴的作物隻是用最簡單的烹饪方式就散發出無比的魅力。
吃飽喝足又一起收拾清洗幹淨後,大家都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或站或坐或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長的快還挺好的啊,我們這下豈不是不愁吃了?”姚肆感歎。
說完卻是一片安靜,姚肆首先去看平常總是搭自己話茬的姬文雪,姬文雪吐了吐舌頭,“之前還說我頭腦簡單,我看你才是頭腦簡單!”
姬文雪其實心裡也沒什麼底,不過之前太多次經曆讓她習慣性在事情結束之前把結論先放在肚子裡。再說,晩蒂姐姐還沒有表過态,想到這裡,她看向那邊的晩蒂。
其餘幾人目光也跟着轉向晩蒂,晩蒂隻是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她知道自己說話的份量,不願意讓可能子虛烏有的猜測影響大家。
至于警惕心雖然保持着,因為未知太多,其實很多時候也隻能等事情到了再随機應變。
異常來的比大家想象中快,但似乎并不讓人吃驚。剛開始是大家坐在一起時,赢昭忽然說着自己肚子疼。赢昭捂着肚子,還是強撐着給自己把了脈,卻沒發現什麼,隻是這種疼痛電光火石之間遍布全身。
接着衆人一個一個紛紛捂住肚子,倒在地上痛呼,疼痛席卷人的大腦,什麼都無法再思考。
晩蒂同樣感受到了那陣疼痛,然而她撐着自己的身體,腦子裡飛速思考,眼睛猛的一亮,那些糧食!
以詭異生長速度成熟的糧食,是這些天唯一的異常,這次來勢洶洶的疼痛一定和它脫不了關系。
晩蒂本想讓赢昭查查這糧食的詭異之處,她之前就一直把作物從種子開始各個階段的生長狀況與樣本保留了下來,可赢昭竟然已經痛暈了過去。
姜走微在一旁喘着粗氣,對抗刺痛的同時關注旁邊晩蒂的動向。從身體内部好似骨縫裡竄出的疼痛,讓人一下子就失去力氣。連她都半跪在地上。掙紮着擡起頭,額頭上已經冒出豆大的汗珠。
忽然間晩蒂眼底光亮入目,她一下子意識到晩蒂大概是有了主意又或者想到了什麼。
晩蒂面上幾乎看不出來痛苦的痕迹,隻是手上握出青筋。她仍舊坐在椅子上,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看着,姜走微想站起來的欲望,一下子變得尤為強烈。
想到之前無數次,她們總是并肩作戰。
她不想自己被丢在後面。
姜走微費力與自己的身體做抗争,沒注意到另一邊晩蒂已經起身,一步一步艱難走着。
“晩蒂…?”姜走微不由小聲叫出口,一方面驚訝于晩蒂強悍的意志與力量,一方面又在疑惑,晩蒂這是要去做什麼?
看到晩蒂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來,除了疑惑,姜走微不否認她還有些欣喜,巨大的疼痛一瞬間讓步給清醒的頭腦,她甚至已經在思考等一下她要提出什麼觀點,怎樣彙報……
晩蒂走到了自己這裡卻還沒停下,反而繼續走着,姜走微愣了一瞬間,轉頭發現晩蒂在赢昭面前停下。皺眉眼中帶着關切檢查着赢昭的身體狀況,接着似乎做了什麼決定,晩蒂給赢昭喂了什麼東西。
後面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姜走微隻記得看到這裡她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晩蒂聽到那邊“咚”一聲,又費力爬到姜走微那邊,“走微?走微?”
姜走微身體素質一向很好,這次居然也暈了過去,這個毒看來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厲害。
赢昭前些天一直投身于經期用品的改良與制作,最好的一種材料提煉過程卻充滿危險。赢昭身體本來也不是很好,沒日沒夜幹了幾天,肉眼可見更差勁兒了。晩蒂是真擔心赢昭直接交代在這裡。
女性忍耐疼痛的能力一向很強,大家現在如此,隻能說明這種毒素毒性異常強大。而晩蒂對此還沒有頭緒。
但她絕不會就這樣不明不白和大家一起死在這裡!
緩緩吐出一口氣,晩蒂準備站起來,但由于她剛剛極力把毒素壓制,現在下半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無力瞬間變成一種怒氣,晩蒂讨厭失控的感覺。
她憋了一股氣,鉚足勁兒非要和腿争個你死我活般向前。今天就算是要爬,她也要爬出去拿到樣本好分析毒素,這樣才有機會對症下藥。
塵土随着晩蒂的動作揚起又落下,沾在她的衣服和皮膚上。臉蛋也變得髒兮兮,那雙眼睛卻越來越深邃,閃亮地看着屋外。
三步之内必有解藥。
如果劇毒來自糧食,解藥必然也離不開它。
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爬着雖然沒有跑着快,好歹能動了。擔心時間拖久了再生變故,晩蒂一點兒不敢歇,急忙拿到了留的記錄和樣本,又拿了新鮮的糧食與煮熟過的糧食。
對比分析了半天,卻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會形成毒素。
衆人仍在昏迷,晩蒂想了想決定另尋他路。靠理論一時半會兒沒個結果,不如幹脆直接實踐。
沒有實驗出結果,卻是衆人忽然都醒了過來,虛弱的身體讓大家馬上回憶起不久前可怕的疼痛,對死亡的恐懼表現在臉上是急切顧盼的眼睛。這個被她們視作家園的地方仍然是一片可怕的未知之地,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低落的情緒無聲無息在衆人之間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