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溦坐在狂歡的球迷之中。她曾見證過陸晨曦的輝煌。如今，也見證着陸晨曦的低谷。

林予溦身後幾排的座位上，穿着連帽衫的女人扶了扶沒有鏡片的鏡框，把右手搭回戴着護腕的左手上。

周愈投桃報李，為陸晨曦送出助攻。

陸晨曦沒有猶豫，三分線上幹拔跳投。

連張瑄都沒有想到，陸晨曦會以如此快的速度，用這種方式終結。防守慢了半拍。

自家的籃框幫了張瑄一把，籃球在籃框内沿撞擊了兩下，彈了出來。

朱添祺拿下防守籃闆，甩向前場。陸晨曦和張瑄同時啟動，向球飛奔。

張瑄面朝進攻的方向徑直奔跑，而陸晨背對着自家籃筐，多花了0.1秒轉身。正是這0.1秒，決定了兩人誰将占據主動。

張瑄貼着陸晨曦的身體搶下籃球，頂着防守強勢上籃。

裁判的哨音響了。

張瑄把球打進，還獲得一次加罰。

徐鐵軍立刻把陸晨曦換下了場，摁回了闆凳席上。迎接陸晨曦下場的，依舊是滿場的噓聲。

5分鐘！連5分鐘都沒有堅持到！陸晨曦比張瑄更早下場。

“沒事的，陸晨曦。換做是别人，對上全力以赴的張瑄，也是一樣的結果。”方馨桐在一旁安慰道

張瑄穩穩地把球罰進，打成2+1。

……

G城女籃終究沒有逃過一場大敗。

一場普通的常規賽，因陸晨曦和張瑄的對決引起了關注。比賽之餘，人們還需要話題。

《“死神”打爆“學霸”》、《“死神”收割“韭菜”》、《一姐教菜鳥做人》、《陸晨曦首秀“交白卷”》……一時間，陸晨曦被喜歡生事的媒體扣上了“韭菜”、“弱雞”、“逃兵”、“水貨”的帽子。

“陸晨曦是誰？”

“這種比賽也有人看？”

“樓上能看看上座率再說話嗎？”

“就這一半的空座，還好意思提上座率！”

“呵！有幾個人會在乎呢？”陸晨曦看着寥寥無幾的評論，還有一半是冷嘲熱諷。媒體絞盡腦汁起标題引流，可惜女籃實在是沒有熱度，枉費了他們一片苦心。

那些稱呼，很快就在隊内傳開了。陸晨曦不知道隊友們在平日裡就是這麼關注女籃的新聞，還是隻關注和自己有關的消息。

她需要更多的訓練，讓自己遠離輿論的喧嚣。

楊菱和曹文緒繼續因病缺席了球隊的合練。

訓練結束後，球員們陸續離開球場。

“那個……謝謝！”陸晨曦終于找到了機會向盧靜一道謝。

“打得不錯。”陸晨曦的幹拔跳投，不是誰都可以輕易做出來的動作。沒投進确實有點可惜。

在盧靜一眼裡，陸晨曦是一個可塑之才。她并不像媒體報道的那樣，是個“慫包”。她有自己的判斷，她不急躁，不冒進，一旦決定出手，也絕不猶豫。她和大多數有天賦的年輕人一樣，缺的隻是機會。

陸晨曦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最終選擇了沉默。她不知道盧靜一說的“不錯”，是指那個傳給周愈的助攻，還是那個沒有進框的投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