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清走到那倒地的男人身旁,伸手探了脈搏,人死透了。
“你要做什麼?是不是要毀屍滅迹!”有人看到陸雨清的動作,大喊一聲。
陸雨清擡頭,平靜道:“閉嘴。這人一面之詞,你們便如此義憤填膺,況且你們有什麼證據?血書誰人都能寫,髒水是這麼好潑的嗎?”
那人臉色漲紅,随即又道:“那就去官府,分個是非對錯。”
柳成燕擡手割了自己掌心,血瞬時撒了一地,她擡眸看向衆人:“我柳成燕以血起誓,若真如此人說法,我便自散家财,将一切捐給官府,任憑處置。”
“我現在就跟你們去官府!”
府衙内,徐大人正在院中閱讀卷宗,一時浩浩湯湯來了百号人,趕忙放下卷宗,着急問道:“發生何事?怎麼這麼多人?”
“徐大人,你要為王大做主啊!柳成燕強搶民女,買賣孩童,王大十二歲的女兒咬舌自盡留下血書,剛才傷心過度,死在柳成燕門口了!”
徐大人一時頭大起來,道:“我們已經查過了啊,這些事與柳老闆無關。是不是找錯人了?”
“狗官!王大都死在門口了,哪裡會找錯人!官商勾結,我們哪裡有活路啊。”此人激憤,擡手就扔了菜葉雞蛋到徐大人頭上。
簡直是無妄之災,徐大人掩住臉,步步後退。
陸雨清跳過圍牆,走到衆人面前,冷聲道:“散開!”
衆人驚懼,一時散開,柳成燕步伐平穩,從人群中走出。
“徐大人,我願自請入獄,以證清白。兇手一日不找到,我便一日不出來,隻求一個公正。”
柳成燕不卑不亢,伸出雙手。
徐大人冒出一頭冷汗,這柳成燕是蓮洲商人之首,他哪敢如此。
“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你,你大可派人守住大牢,不讓任何人進來。”柳成燕平靜開口。
衆人見柳成燕自請入獄,一時安靜下來。
徐大人握拳,咳嗽一聲,“那柳老闆,委屈你了。”
柳成燕走前,靜靜看陸雨清一眼,陸雨清遲疑片刻,最終卻還是微微點頭。
“散了吧。有消息我及時告知大家,天色已晚,都散了吧。”徐大人滿頭大汗,衆人來前他便在看前面幾個案子的卷宗,試圖找出蛛絲馬迹,本來就一無所獲,現在真是一個頭六個大。
柳府中,陸雨清跳下圍牆,吓到路過的婢女,她拉住小女孩,從懷中掏出令牌,道:“柳老闆有難,托我幫忙。你去把管事的都叫來,我有事要問。”
不多時,院中集齊了幾位重要管事,陸雨清開口解釋現下情況:“柳老闆自請入獄,以證清白。我有些事不清楚,所以來問問大家。”
“這些孩子,究竟從何而來?外面人知道柳老闆暗中收養他們嗎?柳老闆做這些事有幾年了?”
白天被柳成燕吩咐去收拾房間的婢女道:“府中兒童大多是沒滿月就被撿回府上的。有被妓子産下不能養育偷偷丢棄的,還有些是沒錢養育的百姓丢在亂葬崗的。外面人其實不清楚,府上大多時候不見外客。孩子們也都在後院。”
婢女想了想最後一個問題,道:“有七八年了。”
陸雨清又問:“那前面到柳府上鬧事的是什麼情況?”
另一個生氣道:“半年間,過一兩個月便有人來柳府門前揚言要狀告老闆拐賣兒童,有說兒子被偷賣到别的人家,也有的說女兒被賣進青樓學藝。我們老闆真是有口難言。”
說着這婢女哽咽出聲:“我十歲就被老闆撿回來了,她絕對沒有做這樣的事。姐姐,你幫幫她吧。”
陸雨清了解完基本情況,安撫道:“放心,我會盡力的。”說完,翻身跳出圍牆決定去那王大家中探探情況。
祝遙青站在牆根,等陸雨清出來,看人跳下來,問:“現在去哪?”
“去王大家。”
陸雨清掐算,簡單算出大緻方位,便帶着祝遙青趕去。兩人穿過三條長街走到蓮洲南邊。
祝遙青看着對比城中,構造簡單下來的房屋,問:“你怎麼知道在這邊?”
“我探他鼻息的時候,撿了根他的頭發。用貼身的東西找人是很基本的。”陸雨清擡頭尋找,王大女兒剛死,其實從屋頂上波動的氣息是能感受到的。
“這邊。”兩人繞到巷中,陸雨清鉗住祝遙青跳進圍牆。
“出幻境你就教我基本的東西吧,我天天被你鉗着,有點太廢柴了。”祝遙青轉動胳膊。
陸雨清點點頭,掃一眼院子,在地上看到血迹,蹲下身來,血迹還未完全凝固。
“進去找人,王大的女兒大概沒死。”陸雨清拿劍破開房門,屋内兩人昏倒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