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青被抱着站穩，感覺自己像個沒有尊嚴的娃娃。

“陸雨清，這樣好玩嗎？”

“我覺得好玩，走了。”陸雨清推開窗戶，轉身問:“這個不用我抱吧？”

祝遙青一拳頭砸在陸雨清肩膀，“進去吧你。”

兩人一路往上，照顧祝遙青的身體，陸雨清步子放慢，有一搭沒一搭跟祝遙青聊天。

“一會兒我試着從外面翻進去，你就在鎖那裡幫我看着。要是遇到危險了你就敲兩下門告訴我。”

祝遙青腳步頓住，道:“二十八樓，從外面翻是不是有點危險。”

“你忘了我會飛啊。”陸雨清停下來，讓祝遙青喘兩口氣。

“那我們為什麼要走樓梯？”祝遙青一屁股坐台階上，“累死我了。”

“太張揚了，被發現不太好。”陸雨清坐下來。

到二十七樓，陸雨清翻出窗戶，祝遙青轉身慢吞吞走到二十八樓，看到銅鎖，嗤笑一聲:“這麼大個五行宗，不應該下個禁制嗎？怎麼用鎖？”

百無聊賴，祝遙青靠着樓梯，心裡有點發毛。黑暗中隐隐有月光，涼風灌進衣服，不知道是幻聽還是什麼，祝遙青總覺得聽見了呼吸聲。

平穩的呼吸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祝遙青閉上眼睛，心裡開始默念這世上是沒有鬼的。

聲音沒有停下，祝遙青抱住膝蓋，幾乎要把頭埋進身體。

為什麼頭頂，地闆都有呼吸聲？祝遙青一邊害怕，一邊疑惑。難不成樓裡有什麼氣口晚上對着吹？

也不知道陸雨清怎麼樣了？

陸雨清翻身出窗，扒着就爬上二十八樓。窗戶從裡面鎖上，陸雨清不敢硬推，正準備小施術法，窗戶内猛一張臉貼上來。

陸雨清整個人被吓到，僵住身體，目光卻沒移開。

這好像不是個人，臉上毛發影影約約擦過窗戶紙，沙沙作響，濕潤的鼻頭一頂一頂，陸雨清緩慢移動到窗戶側邊，心說五行宗在二十八樓養了個什麼怪東西。

尖銳細小的叫聲從裡面傳來，陸雨清心道不好，擡手在窗棂敲了三下。裡面的似乎注意到這聲響，沒有再叫。

濕潤的鼻子在窗戶紙上留下水痕，陸雨清皺起眉頭，這東西在記她的味道。

“陸雨清！快回來！有人來了！”祝遙青跑到二十七樓窗戶，小聲叫道。

陸雨清來不及處理，松開手落到二十七樓，“什麼人？”

“來不及，先走，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先躲起來。”祝遙青道。

兩人躲到書架之後，陸雨清平複下心跳，道:“我怎麼沒聽到？沒動靜啊？”

“噓。在十幾樓。”祝遙青擡手捂住陸雨清嘴巴。陸雨清眼神疑惑，凝神細聽。

不應該啊，樓裡活物就她們兩個啊。

不對，她上樓之前聽過，根本沒聽出來二十八樓裡有東西。

祝遙青埋進陸雨清懷裡，縮成一團。

太安靜了，陸雨清抱住祝遙青後背，眼神警惕。

腳步聲突然從樓下傳來，在安靜的夜晚分外明顯，腳步聲平穩，正朝她們一步一步走來。

陸雨清握緊淩霜劍，随時準備動手。

“誰大半夜不睡覺？自己出來，我不罰你。要是被我發現，即刻逐出五行宗。”

是陸燕芝。

祝遙青聽到熟悉的聲音茫然擡頭，對上陸雨清疑惑的目光。兩人交換眼神，陸雨清搖搖頭，眼珠一轉，閉上眼睛，也擡手蒙上祝遙青眼睛。

陸燕芝看沒動靜，徑直走到兩人書架的位置。繞過書架，看兩個女孩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

“你們兩個，醒醒！”陸燕芝整個眉毛揪在一起。

陸雨清茫然睜眼，看清眼前人是陸燕芝，趕忙拍醒祝遙青。

“你們兩個怎麼睡在這？”

陸燕芝背手，居高臨下，神色不善。

陸雨清拖着祝遙青站起來，茫然道:“不知道啊，我以為我已經回去了。”

“為什麼我會誰在這兒？”陸雨清推推祝遙青，繼續問:“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祝遙青低下頭，目光慌亂，眼神來回落在自己和陸雨清身上，焦急道:“不知道啊……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

“行了。”陸燕芝擺手讓兩個人停下。

“你們兩個不知道自己怎麼睡在這的？”

兩人乖乖搖頭。

“真是奇怪。”陸燕芝疑惑道。兩人正低頭看自己鞋尖，沒注意到陸燕芝神色。

“這十日，你們就打掃清輝樓吧。當做懲罰。”陸燕芝道。

“為什麼啊？”祝遙青擡起頭，看陸燕芝平靜注視她，又低下腦袋。

“不守規矩就要接受懲罰。趕緊回去。這十日不用來聽課。十日之後我會親自檢查。”陸燕芝說完轉身就要走，看兩人沒跟上來，“杵着幹嘛？回去睡覺。”

陸雨清攔住祝遙青，使了個眼色。

祝遙青閉上嘴巴，安靜跟着陸燕芝下樓。

“真不記得自己怎麼過來的嗎？”陸燕芝語氣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