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許久。
紀小柏終于累了,他吹了燈,緩緩睡了過去。
暗夜。
月黑風高。
大殿的那頭,那善良的大師兄見紀小柏的房門燈終于熄了,忙将門栓緊閉,又開起了一場緊急會議。
五個弟子騎着小闆凳圍成了一圈。
“大師兄,你這麼晚叫我們來到底什麼事啊?”
二弟子蘇達水問道。
陸逢生小心翼翼地望了眼窗外,而後低聲說道:“師父有要事外出幾日,剛剛給我傳達了指示,從明日起,要我們教小師弟本事,但是千萬不能讓小師弟看出來我們修為低下,覺得我們無能,再退了師門,一定要把他拖住了,一直安心在師門待着。”
師弟師妹聽了話後,臉色有些愁苦。
師父這又要打什麼算盤?
他自己的徒弟他不管,把人丢給我們?
這時,一個姑娘嬌媚的聲音響起。
“大師兄,你的意思是說要我們僞裝成很高端的樣子去騙人嗎?紙可包不住火,那新來的,看樣子也不傻,你就那麼肯定他察覺不出來?”
“何況師父收他,也就是為了掌門師尊來查,隻要掌門那關過了,那小子他自己選擇是走是留,師門也都沒多大損失,何必一直拖着人家留在師門呢?”
這話出自四師妹楚娆。
楚娆天生一副好皮囊,擡眼,美得過分,垂眼,大的也過分。
而她說起話來,總是拖着一副妖娆的長音,懶散又漫不經心的。
晚飯時,她見過紀小柏一面,那就如同一隻心思單純的小綿羊掉進了狼窩,讓人瞧着心疼,她巴不得紀小柏趕緊離開師門,可别耽誤了人家。
“對對對,師姐說的對。”
小師妹在旁一個勁兒地點頭,這是她的親師姐,從小将她帶到大的。
咦~也不算很大。
“對對對,四師妹說得非常有道理,大師兄,不是說小師弟就是個無靈根嗎?一個無靈根的弟子還費勁巴力留他幹什麼?到時候他要走,走就是了。”
二師弟蘇達水也表示認同。
隻要是四師妹說得,他全都認同,哪怕對方放了個噗嗤,他都覺得真香。
陸逢生聽了師弟師妹們的話,無奈皺起了眉頭。
“師弟師妹們,你們有所不知…”
“師父當時是拍着胸脯對人家說,會有辦法讓他修行,而且師父其實是将小師弟收作了有俸祿的内門弟子,隻是小師弟他自己不知道而已,掌門那關若是過了以後,隻要他願意留下來,那上面還會繼續給他發俸祿的,既然他不知道,那不就便宜了咱們嗎?”
“師父的意思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多拖一天是一天,到時候小師弟每個月的俸祿會平分給咱們幾個,算是教學工資。”
“但如果誰要是露了餡兒…師父也說了,就要沒收誰一年的俸祿!”
話音落下,師弟師妹們一臉懵批。
這叫什麼事?給個甜棗打一棒子?
師父,說你什麼好?
說你靠譜,每次你都能在坑蒙拐騙上另辟蹊徑。
說你不靠譜,每次你都能站在我們這些窮狗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最可惡是考慮完了,還得從我們這裡劃拉點錢回去!
盡管大家心裡痛斥,但也都默認了。
畢竟都是窮狗,“糞土”這個東西它香啊。
過了半晌,無人吭聲,因為這事忒不要臉。
又過了一會兒。
一位一直都不曾說過話的人終于亮起了深沉的嗓子。
“大師兄,既然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大家都是為了那點銀兩過活,也别扭扭捏捏了,接下來要怎麼騙?咱們盡快商議一個辦法來。”
陸逢生舉起大拇指,說話人是三師弟周韬,他平常不怎麼愛說話,可一說話就能抓住重點,力挽狂瀾。
于是乎,五位善良的師兄師姐們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商量了一個對策。
那就是:
一對一,輔導大作戰!
每個人根據自己最擅長的科目,輪番上陣,大師兄先上,而後老二、老三以此類推。
哪個快不行了,換下一科目。
能拖多久拖多久,拖得越久錢越多,若是誰翻了車,他扣的俸祿,大家就一起給擔着。
從這件事上能看得出來,對于騙,青雲觀弟子絕對繼承了他們師父的衣缽。
而且這次是意想不到的團夥作案。
最後,以大師兄為首的詐騙團夥,陸逢生在會議即将結束時,着重強調了一下。
“教學時,大家一定要表現的高深莫測,時刻保持神秘感,千萬不要與小師弟說太多的話,說得多就容易露出馬腳,盡量讓他自己慢慢去參悟,都懂了嗎?”
“我等明白!”
好。
很好。
“我們的口号是?”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齊心協力,共創輝煌!”
一聲“散會”,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
天剛破曉。
陸逢生早早就醒了。
其實他一直也沒怎麼睡,畢竟他是大師兄,第一天上崗萬一掉了鍊子,被小師弟察覺出來,那可就在師弟師妹面前丢盡顔面了。
于是,他又是精心地收拾了自己,打扮得如谪仙模樣出了房門。
去找小師弟的路上。
陸逢生一邊走一邊想。
此次教學任務,重點是拖時間,學不學得會,并不重要。
而且,小師弟一看就是又傻又白的那種。
所以教學難度應該不大,先震懾住他,别讓他問太多問題,而後随便丢下個什麼知識點讓他自己領悟,也夠他玩上一陣子了。
此舉,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