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了,自然是一肚子的疑問,更關心當日表現的如何,尤其是像紀小柏這種特别想上進的“小菜雞”。
陸逢生正在倒水,聽見問話,動作一頓,心裡開始不安起來。
他轉過身,将水杯遞過去,微笑看着對方。
“瞧你嗓子幹的,多喝點水,潤潤喉嚨。”
陸逢生在拖延時間,他頭一次犯了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剛才的問話。
小師弟一個無靈根,僅僅兩天就蹦哒到劍法圓滿,這也太快了,秒,也沒這麼快的,咋也得醞釀一會兒。
可他的秒,偏偏爆發力強的讓人噎嘴。
這等天賦,稀世罕見。
第一了。
穩了。
可這個第一,現在要跟他怎麼說?還繼續欺騙他嗎?
以前他是個無靈根的廢材,怎麼修煉都不可能到達境界的,就算要怪,也是他自己的問題。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現在是個天才啊。
早晚有一天會看出我們的無能。
到時候他定會認為我們欺瞞了他,耽擱了他,最後肯定恨死了。
可不繼續騙,又要怎麼說呢?
總不能說,你是個天才,擁有逆天的天賦,别在這了,去别的宗門吧,那裡才會有更好的發展。
那他肯定跑了呀,他又不傻,而我和師父之前所說的一切還得被啪啪打臉...
決不能說,這麼說,豈非傻der?
何況,師父要是知道我放跑了一個天才,還不得剝了我一層皮?
啊,裂開!
陸逢生此刻心亂如麻。
不過,長久以來的素養,令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穩住!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将計就計,忽悠住小師弟,然後趕緊去把師父找回來,好好商議一下,這個事絕不是自己就能擺平的。
也就在這時,紀小柏咕咕喝完水,放下杯子又着急問:“大師兄,我悟得那劍招到底對不對呀?”
陸逢生見躲不過去,便開口胡謅。
“師弟,在師兄看來,你還是别修習九重天劍法了,那劍法惑許不太适合你,與你體質相克,所以你一去琢磨它,就會暈倒。”
撒這樣的謊,陸逢生自己都覺得心虛。
小師弟那劍法施展的什麼樣他又不是不知道。
簡直行雲流水。
他就像劍籍裡蹦出來的人。
每一個動作,起伏,張弛,力道,揮灑自如,嚴絲合縫,滴水不漏,一場下來,什麼時候進入,什麼時候沖刺,什麼時候到達,速度完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最後,一勺子捅破天,直達巅峰!
這叫不太适合?
這特麼叫彼此不要太合适!
陸逢生表情有些愁苦,心裡除了酸,就隻剩酸了。
而紀小柏見師兄這般模樣,心中了然。
大師兄說的不太适合,相克,其實就是委婉的表達,你太弱了。
也确實。
這麼高端的九重天劍法,哪是他個廢材能學的?
他垂下頭,歎了口氣,很沮喪地說:
“師兄,師弟知道你在安慰我,那天我在你面前賣弄了,其實我隻是想證明一下自己也不是那麼沒用,隻可惜…”
“唉,看來我這種廢材,學九重天劍法簡直就是對它的一種侮辱,可能學個十幾年,劍意精髓都參悟不透,可能學個十幾年,劍招都領略不到幾個,可能學個十幾年,到最後狗握劍都比我耍得好……”
“我…真是個廢物!”
紀小柏目光暗淡,他在認認真真傾訴心中的痛苦。
但落到陸逢生的耳朵裡,好像在陳述一件屬于他的事實。
他僵了。
皮僵肉硬。
那心裡立刻蹦哒出個小人,撸胳膊挽袖子開始破口大罵:
他喵的!
小師弟,做人要厚道,你特麼是說你,還是在說我呢?
十幾年啊,十幾年!
為什麼要強調十幾年?指誰呢?
你特麼還整個排比句,是怕我聽不出來嗎?
好氣啊,好氣。
句句誅心呐,越真誠,越誅心。
辱我太甚,這筆賬我陸逢生記下了,早晚讓你還回來!
然而,哪怕咬得槽牙嘎嘣響,氣得心火郁結,陸逢生還是得裝沉着,裝冷靜。
誰讓他給自己設定是高哔格的白蓮花人設。
他拍着紀小柏的肩膀,安慰道:“師弟,作為修者不可妄自菲薄,九重天劍法不合适,也不要灰心,師兄一會兒去藏經閣為你尋覓别樣劍籍,一樣可取得卓越的成就。”
聽了話,紀小柏倒沒那麼難過了,師兄說的在理,畢竟還有别的劍法可學。
同時,他眸中也更加驚奇。
藏經閣?
青雲觀就那麼大,放個屁,味兒都沒散的功夫就能轉完一圈,沒發現有藏經閣啊?
“師兄,咱們青雲觀,還有藏經閣?在哪呢?”
.......有你個大頭鬼呀!
我就那麼随口一說,你就那麼随意一聽就完了呗,問什麼問!
“藏經閣坐落在青雲山上,在你神識看不到的地方。”
陸逢生說話時裝着一臉高深莫測。
紀小柏很興奮地問:“那我可以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