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不僅有妖,還有魔,有靈,他們喪心病狂,殺人取丹,啖人血肉,吞噬靈力,陸逢生真怕紀小柏這個笨蛋遇到了這些鬼怪,然後啥憨憨地不還手,最後被吃了個精光。
越想越心亂如麻。
夜風吹過,陸逢生凍得打哆嗦,暗罵了紀小柏一萬句烏龜精轉世,回來是用爬的嗎?
這一宿可把他折騰的不輕,臨到後半夜,才終于抗不住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也就是這時,一道黑影鬼鬼祟祟潛入了青雲觀中。
是紀小柏。
他來送東西,送劍和長袍。
他蹑手蹑腳走到陸逢生門前,正要推門。
突然兩聲輕鼾從窗口方向傳了過來。
紀小柏霎時頓住了腳步,他轉頭看去,發現窗還開着,而他大師兄正趴在書桌上睡着了。
夜晚的風總是有些涼意,這麼睡覺不經意就會得上風寒。他悄悄關了半扇窗,隻留下一條小縫往裡偷看。
透過縫隙,他看着眼前的大師兄,黑眼圈很重,眼袋都凸顯了出來,那眉頭也是一直緊鎖從未舒展。
紀小柏心裡不是了滋味。
大師兄定是又為我操碎了心。
他輕輕關上窗,而後摸進了房裡,陸逢生趴在桌上蜷縮着,在紀小柏眼裡那模樣孤孤單單、可憐兮兮的,他走上前去,拎起一隻手臂,背娃娃一樣地背起熟睡的陸逢生,而後,小心翼翼将人放到床上。
脫去鞋襪,蓋好被子後,紀小柏便像隻小狗似的蹲在床邊一直看着陸逢生。
而陸逢生....從頭到尾睡得像頭豬。
不過也怨不得他。
一天下來,他從驚吓到驚訝,從驚訝再到心急,又焦綠地等了一晚上,精神消耗的前所未有的大。
這會兒,估計被人那個了,他都不一定能知道。
紀小柏見大師兄躺在床上眉頭舒展了開,他也舒心了些。
暖燈下,應人柔和。
他望着床上的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大師兄真好看,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笑起來更好看。
紀小柏想起大師兄一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兩邊的酒窩一深一淺,深得那邊如水漣漪,淡而悠然,淺的那邊豆大的小坑,俏而不羁,總之他一笑,窩裡藏酒能讓人心都醉了。
看着眼前的人,紀小柏緩緩地伸出手來,手指肚輕輕觸了那臉頰上的酒窩一下,眼中溫柔的神色裝的滿滿當當。
甚至忍俊不住有想去香一口的沖動。
這種想法一經大腦,紀小柏不禁打了個冷顫,恍然意識到他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總在惦記着大師兄。
越發的想黏着人家,鑽人家的被窩,去禍害人家。
完了完了。
我完了!
我被大師兄皮色給迷倒,我徹底彎了!
這才拜入師門多久啊,不想着如何修行,卻滿腦袋想睡男人!
紀小柏羞惱不已,他垂下頭沉思了一會兒。
确切說是掙紮了一會兒。
而後,他想明白兩件事。
人嘛,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男人喜歡男人,也沒什麼不可。
既然喜歡,想親近,似乎也并不矛盾。
所以…
說到底,還是很想親近大師兄。
可這算不算亂了心性,會不會影響修行啊?
就在紀小柏猶豫之時,心裡突然冒出了幾個小人出來慫恿。
破罐子破摔的我:“你都已經這麼廢了,還怕影響修行?”
正常的我:“可大師兄也喜歡我嗎?靈修書那檔子事,别是我自作多情吧?”
不要臉的我:“看那種書,十個男人九個彎,還有一個正在掰。”
正常的我:“可偷偷親人家,幹這種事不好吧?”
流氓的我:“有啥不好的?他都睡着了又不知道!”
正常的我:“那萬一他醒了怎麼辦?好多偷親橋段都是這樣的。”
嚣張的我:“怕啥?想親就親,親完就跑!被逮了,大不了以身相許,這輩子任他欺負就是了!”
嘶!
有道理,就這麼幹!
紀小柏将臉逐漸貼近,黝黑的眸子裡倒映的都是大師兄那張俊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