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逢生聽得一臉莫名其妙,啥是男頻?啥是耽美?
他也沒有多問,顯得自己特别低端。
“對了,師弟,這本書師兄快看完了,你那個朋友出第二冊了嗎?”
紀小柏尬的想鑽進地縫裡,第二冊的劇情他都想好了,就是沒寫幾章,劇情大差也不差,都是些男主和陸小花沒羞沒臊的婚後生活。
很油膩...
“他連沒連載,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跟那位朋友也是剛認識不久,沒過多的聯系。”紀小柏搪塞道。
陸逢生:“這樣啊,那他家在哪?這種奇人有空大師兄想去拜訪一下。”
.....這麼喜歡嗎?
“大師兄,他家在上京那邊呢,可遠了。”
“上京啊...”陸逢生想起小師弟就是從上京那邊來的,有點可惜了,不然一定要和這個人探讨一下劇情,讓作者寫死那個‘壞我道心’的陸小花!
看去大師兄的神情,紀小柏越發感覺渾身不自在,濃濃的羞恥感上頭,很快,他随便瞎扯了幾句,就終止了這個話題。
“對了,大師兄,那天為什麼來了那麼多盛京仙門的人?”
陸逢生聽了問話,視線對上彼此的目光,一瞬,眉頭微微蹙起,又垂下眼簾,沒作聲。
買假秘籍的事肯定是不能說。可他也沒想好編個什麼好理由,把這事蒙混過去。
人就是這樣,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用無數個謊去圓。
犯愁,小師弟一醒了就巴巴開始問問題,還不如閉着眼睛趴那乖。
陸逢生不說話,氣氛也就渾然變得凝重起來。
紀小柏看過大師兄難以啟齒的神情,他眸子驟然閃過一絲陰沉。
“大師兄,你不必瞞我了,其實我什麼都知道!”
憤怒的聲音突然響起。
陸逢生有點懵。
他什麼都知道?
他都知道什麼啦?
知道自己天才的身份?
知道我給他買的假秘籍?
知道我們師徒都是一群土狗?
哒哒哒,一大串問題如同彈幕似的從陸逢生腦海裡飄過。
等等,先慢點飄。
冷靜想來,小師弟若是什麼都知道,那他早就該翻臉了不是嗎?
想到這,陸逢生内心平靜下來,他不慌不忙拾起手巾,擦擦對方嘴角殘留的油漬,笑着說:“瞧你,哪來這麼大的氣?”
穩住,遇事不慌,先聽聽對方怎麼說。
紀小柏咬着紅唇,小臉氣得通紅。
“二師兄給師父發的傳音符我都聽到了,盛京掌門那個無恥之徒竟然帶人上門來...”他話頓了頓,礙于師兄的面子,沒有直說。
“大師兄,你放心,那老賊若敢動你一根汗毛,我非....”
哐當,紀小柏一腳踢翻旁邊的小闆凳,眼中流露出殘忍之色,“我非一手拆了他祠堂不可!”
??
陸逢生怔了一下。拆祠堂?這不是小說裡陸小花的絕世武功,斷子絕孫爪,俗稱——猴子偷桃!
....汗顔,他倒用上了。
運用這麼得心應手,張口就來,那小說确定不是他寫的嗎?
沒時間思考這些有的沒的。
小師弟的話倒是提醒了陸逢生,他恍然想起蘇達水的荒唐話,說盛京掌門是個斷袖,特别喜歡禍害長得俊的小修士。所以剛剛小師弟誤以為那些人是過來強搶人的。
嘿嘿,歪打正着,這倒成了一個不用開口解釋的理由。二師弟,你那張破鑼嘴可算是用對了正地方一回。
他借着機會順杆爬,“師弟,你來門中的時候,師兄同你說過什麼?是不是告誡你不許惹事生非?”
“稍稍修為有了點精進,自己就不知道怎麼好了!”
陸逢生沒好氣說着,并走去桌旁倒水,來刻意避開對方的目光。
紀小柏聽到‘修為精進’四個字,震驚的喜悅躍然臉上,他一個蠶寶寶光着腳就下床去,喉嚨裡哽咽地問:“大師兄,你剛剛說什麼?我的修為精進了?”
聽到那顫音,陸逢生用屁股想都能猜到小師弟得激動的不行,所以他才刻意避開。
接下來小師弟還要學習秘籍,一點點的甜頭還是要給的。也不能總說人家一點進步沒有吧。再打消了學習的積極性。
“嗯,進步了。進步了一點。”
陸逢生說時背過手去,語氣很淡然,擺出一副像是老師誇獎學生,又不想讓學生太驕傲的姿态。
逮到機會能裝哔,還是得裝一下。
隻聽背後“嗚嗚”地兩聲,紀小柏拖着笨重的身子一下撲去他背後。
抱住,緊緊不撒手。
“師兄,我不是個廢物對不對?我是可以修行的,對不對?”小柏說着,眼淚噼裡啪啦往下流。
陸逢生愣在原地,有點難受,不,很難受。
腰被緊緊環住,哽咽聲從背脊處一點點蔓延到心裡。
他特别理解小師弟現在的心情,一直不被别人看好是什麼樣的滋味。畢竟他這十幾年都是這麼熬過來。
此刻,小師弟心裡一定是有種死而複生的感覺,希望的火苗熊熊燃起。
他深深歎了口氣。
有點自責,可轉瞬又推翻了自責。
出息,這才說他有了一點點的進步就這樣了,要是告訴他是個天才,那還不得激動的抽過去。
這麼說服着自己,他心裡的負罪感少了點。
他轉過身,捧起臉頰看着對方哭紅的雙眼,用手給擦擦,“多大了?”
“十八。”
紀小柏哽咽道。
“都十八了還哭鼻子,丢不丢人?”
紀小柏眨眨眼,臉忽然紅了,“沒哭,剛才走過來時,迷眼睛了。”
陸逢生:“......”都哭成淚人了,還睜眼睛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