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對青雲觀師兄弟同時把質疑的目光落在了老六身上。
兩人非常默契地,同時默默退後一步,遠離非人類。
老六見狀,登時炸了毛:“咋滴?把我排除了呗,我不知根知底,所以不是人呗?”
陸逢生眸子閃了閃,玩笑道:“說不準。”
紀小柏一聽大師兄這麼說,頓時抽出刎天劍:“還真說不準,可能被鬼神附體了,先放個血試試看!”
老六:“...............”
陸逢生:“.............”
!!!這咋還當真了?
陸逢生當下攔住小師弟:“老六一路跟狗似的,背着行囊保護我們,你忘了?而且,剛還是他發現的問題,有不打自招的嗎?”
“也對哦。”紀小柏恍然大悟地說。
陸逢生、老六:“............”
沉默了好久,紀小柏陷入困惑。
老六既然不是,可陣法确實在啊。再排除我自己,總不能那個不是人的是大師兄吧?
唉,多數可能是我學術不精,看錯了陣法......
紀小柏隻能将這樣的事歸責于自己,他随後又把劍插了回去。
老六深深松了口氣,對着陸逢生橫眉豎目,心裡汪汪汪:你才狗,你們青雲觀最狗!
陸逢生懶得理他。
“小師弟,繼續想辦法破陣。”
紀小柏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他在附近轉了一圈,神情像是忖了忖:“大師兄,依師弟看,現在破陣必然要摧毀封印,封印之下不知道鎮壓着什麼,但師弟看這陣法其實并不強,那布陣之人修為也高不到哪去,鎮壓之物自然也不會是什麼難纏的鬼怪。”
“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我們破陣,破封印,然後收服鬼怪。二是我們在這等一段時間,等這陣法滿滿消散,然後不攻自破!”
“大師兄,你想選哪個?”
紀小柏雖然給出一個選擇題,但他心裡更傾向第一種,因為省時,順帶也能檢測自己剛才的判斷是否正确,若是再能收服了邪祟,一定能被大師兄高看一眼!
若是收服不了,他也不用怕,大師兄一定會出手相救的。
而陸逢生那邊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說道:“第二個!”
開玩鬧呢!出什麼選擇題?
我為什麼要讓自己涉險?
萬一跑出來個吃人的大家夥先奔着我去了,我是出手不出手?
出手,打不過。
不出手,要被吃。
怎麼我都得成個笑話。
第二個,必須選第二個!
紀小柏聞言有些失落,還以為大師兄會跟他的想法一樣,結果......
“師弟,何須消耗氣力?”
陸逢生溫潤的聲音響起,他猜出小師弟的心思,小師弟一向不會隐藏自己的情緒,心裡怎麼想的都寫在臉上,一定是對自己失望了。
他連忙給自己找補:“師弟你想想,一來,我等日夜兼程多日,不必找這樣的麻煩,二來,這布陣之人應該是想來收服鬼邪好來積攢功德,你我若是将它除去,豈不是搶人功勞?别人落下口舌對青雲名聲也是不好。三來.......”
陸逢生頓了頓,慢慢走去紀小柏身邊,拍拍他的手臂,柔聲道:“師兄怕了。”
紀小柏擡起眸子:師兄怕了?師兄修為高深怎麼會怕?
正不可思議,陸逢生又湊近一步緩緩說道:“師兄怕妖邪出來會傷了你,你若是再受了傷,你讓師兄這輩子心裡如何過意的去?”
說着,眉頭深深皺起,帶着一份擔憂。
這個不假,确實擔憂,都很擔憂。
紀小柏聽了話,被深深感動了。
原來大師兄是這般想的,他永遠都能最先想到我。
于情于理,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好有深意,都好對。
紀小柏靜靜看着他的大師兄,月光下,大師兄的臉頰似乎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銀邊,讓人忍不住好想一把抱住人,捧起臉頰使勁親親。
親嘴的親,不是親昵的親。
不管是哪種親,有六哥那個電燈泡在都不方便。
而老六沒好眼色地正瞥着他倆一舉一動,真是佩服二位,一個撒謊撒的沒邊,一個無腦去相信,說啥都相信,就相信!難道這就是斷袖的愛情嗎?
陸逢生:“好了,好了,小師弟,人困狗乏的,咱們就等等吧,正好休息一下,”
老六嘴角一拉:人困狗乏?尼瑪罵睡呢?
紀小柏很默契地點了個贊,他們的快樂就是要建立在好兄弟的痛苦之上。
三人洋洋灑灑說了幾句話,分别找了一個相對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幾天的勞累終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與此同時。
離他們不到一百米處的山林之中,正藏着一群死鬼。
數數。
大概三四十道鬼影湊在一起,他們已經盯着他們三個多時了,饞的直淌口水。
前兩個長得細皮嫩肉的,都是童子之身,精氣純,陽氣正,吃了修為可以大增。
後面一個雖然長得又老又抱歉,還精.弱,但好歹是塊肉。
他們腳下的陣法是收服鬼魂的,沒有哪個鬼敢靠近。就等着這三個主動走出陣法,他們好一擁而上,吃幹抹淨。
可奇了,這三個就是一直在陣法當中轉悠,一步也不踏出來。
什麼情況?發現我們啦?
不應該啊。
“大哥,怎麼辦?那仨就是不出來!兄弟們都饞瘋了。”
一道聲音響起,一個身材幹癟的男鬼看向一個中年發福的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