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泷塘兩眼一睜,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大腦放空地面朝天花闆又挺屍了一會,然後才慢吞吞地爬起來,去把自己掇拾幹淨。
思緒慢慢回籠,霍泷塘擡起手搓臉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不疼了,不僅不疼,連淤青都消得沒剩多少了。
這系統提供的特效跌打損傷藥效果挺好,霍泷塘想着,随手抹掉了滑到下巴的水珠。
他習慣性地打開終端,發現他昨天隻查閱了通關副本的獎勵郵件,還有一封有關“隐藏恩賜”的郵件被他忽略了。
霍泷塘打開郵件:骨令牌·右,有驅鬼效果,冷卻時間5小時;密境鑰匙(殘片),一次性效果,與另一個持有鑰匙的玩家一起可以開啟密境。
看來重點不在驅鬼上,而是在那個密境。霍泷塘掂量着手上的半塊令牌,“隐藏恩賜”的獎勵不是現成的,而是一個機會,一個獲得獎勵的機會。
就不知道另一個拿到鑰匙殘片的家夥意向如何了。
霍泷塘把骨令牌揣回儲物空間,下樓去了。
他搭乘傳送梯來到了空蕩蕩的大廳,才反應過來,他昨天睡得早所以起得也早,這會大夥還沒起來呢。
所以“講講副本經過”的打算看來是泡湯了,正當他準備回房間再打發會時間的時候,大廳的自動門打開了。
蔣郓城脖子裡挂着毛巾走進來,後面還跟着看起來已經累得半死不活的馮禹霖。
大概是剛早鍛煉回來。霍泷塘了然,上前打了個招呼:“早啊。”
“你也起挺早啊,小兄弟。”馮禹霖把自己丢在沙發上,蔫蔫地招呼道。
蔣郓城颔首,算是回應。
“正好,我想找你們說說副本的事。”霍泷塘說。
蔣郓城環顧四周,四下無人,說道:“也好,你說吧。”
霍泷塘坐下,将他在練習副本中的經過娓娓道來。略去了一些不重要的日常生活,他花了十多分鐘将他四天的經曆講了一遍。
“你這也太慘了,一個副本裡背了一、二……三個鍋!”十多分鐘時間足夠馮禹霖恢複精力,有了精力他又可以巴巴的說個不停了。
“嗯,”蔣郓城難得沒有嫌棄馮禹霖的聒噪,“不僅如此,還有一口大鍋被背出副本了。”
“哦,對啊!怎麼漏算了這個,”馮禹霖以拳擊掌,像是突然明了,“你帶着‘隐藏恩賜’成功從副本裡出來,别人會怎麼想?”
“還能怎麼想?”霍泷塘疑惑:“不就是死裡逃生的倒黴蛋嗎。”
“不不不,”馮禹霖晃着手指,“你自己想想,隻有你和另一個玩家活着出來,而且你們是唯二的受益者,比起原黨的兩個玩家,你們兩個未公開身份的玩家會是更大的威脅。”
“至少會受到更多的猜忌和針對。”蔣郓城糾正:“你也别太緊張,畢竟隻是個低級的練習副本,關注的人不多,接下去好好打副本,别動什麼歪心思,過一陣就好了。”
他明明啥都沒幹,麻煩就找上他了,霍泷塘下定決心決定以後要低調做人。
馮禹霖突然道:“對了,那另一個玩家呢?聽你描述好像不是什麼好惹的家夥,萬一他把事鬧大了……你可得提醒他一聲。”
霍泷塘點頭,打開終端,切換到郵件那一欄,突然想起他還有問題要問:“對了,問個問題,密境是什麼玩意?之前那個副本賞的‘隐藏恩賜’是密境的鑰匙,我們兩個玩家各自拿到了一片鑰匙殘片。”
“密境啊,不好說……”馮禹霖拖長了聲音,像是在回憶:“其實本質上是一個副本,完成後有獎勵,隻是獎勵的不是‘恩賜’,大多是奇奇怪怪的道具。”
“密境的難易程度不定,獎勵的價值也不定。”蔣郓城沉聲道:“惜命的話可以不去,畢竟難度和收益不一定成正比。”
“密境裡也有鬼?”霍泷塘問。
蔣郓城沒有給肯定的回答:“不一定,隻有到了密境裡才會知道指令是什麼。”
“那萬一下一次副本開始了,密境還沒結束怎麼辦?”他從之前系統發布的規則中了解到,玩家需要完成C、B、A三個等級的正式副本才能開啟晉級,而這三個等級的副本正式開始的時間是由系統發布的,可這其中并沒有寫到被其他副本耽誤了的處理辦法。
“這你就甭擔心啦,”馮禹霖拍拍沙發的靠背,“遇上這種不可抗力,系統會很貼心地推遲你的進本時間。但如果是睡過頭了,自己錯過了的這種作死行為就沒辦法了——自求多福吧。”
霍泷塘點頭表示了解,他該講的講完了,想問的也問完了,大廳裡的玩家也越來越多了,時不時就有人往他們這個方向看。
昨天他說話時很多人都在場,這會收到些帶有敵意的目光也正常。但霍泷塘還是被這些目光看的背後發毛,他決定秉持着“低調做人”的理念,先在房間裡待一陣避避風頭。
霍泷塘回房間後,聯系了另一個拿到鑰匙殘片的玩家:“密境,有興趣去看看嗎?”發送之前還特意瞟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這點兒應該醒了吧。
幾秒後,安靜的郵件面闆上收到了對方的回複:“什麼時候?”
霍泷塘思考了一會後,回複:“八點,有空嗎?”現在剛過七點,就算是剛起床也來得及。
郵件那端的人沒有異議,很快就敲定了:“可以,廣場見。”
比起蹲在房間裡,隻有兩個人可以進的密境顯然更不容易遭人針對。霍泷塘從床上彈起來,簡單吃過早飯後就溜達去了廣場。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早來廣場,環形的屏幕上推送着今日的副本,廣場上人不多,來的也是腳步匆匆,一晃就消失了。
應該是進本了,霍泷塘想着,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會,他隻能傻愣愣地在這等着看着來的人消失,又看着突然出現的人打着哈欠離開。
八點還差五分鐘,霍泷塘終于等來了他要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