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當李堇葵再次睜開眼時,又回到了剛剛被謝書群捅死的地方──牛棚。
與此同時,謝書群與她同步睜開了眼睛,再次相遇,兩人的表情精彩紛争,并且李堇葵發現她控制不了自己被困在自己的軀體裡了。
更可笑的是身體重複着剛剛死之前自己對謝書群做出的行為,李堇葵撕心裂肺大喊着快跑,但無人聽見。
“施主你好,我夜觀天象……”身體做出蘭花指放于胸前又開始了胡言亂語。
李堇葵困在身體裡先是觀察到謝書群不解地歪了歪頭,随後又冷冷地開口問道:“你怎麼沒死?”
“呃……什麼怎麼沒死,我才從不遠處趕到啊。”身體有些疑惑。
許是對這段解釋不滿意,謝書群再次從懷裡掏出那把匕首,李堇葵看着那把刀屏住了呼吸,剛剛痛苦的經曆她還心有餘悸,難道又要經曆一次嗎?到底應該怎麼辦!
“你到底是誰?”
李堇葵認命地閉地了雙眼,不敢再親再直視剛剛才經曆過的恐懼,黑暗之間,她聽見身體慌張地解釋,還打了個笨拙的踉跄:“我……我……我說不出口,有人不讓我說出真相,但是我對你真的沒有敵意,你要相信我!”
伴随着這段蒼白無力的解釋的還有利器刺進身體的聲音,李堇葵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但熟悉的痛苦沒有襲來,她有些納悶。
緩緩地睜開眼後,眼前的這一幕比謝書群會親手殺死她這個事實更難以接受。
面色消瘦卻不減銳氣的少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此時的狀态與剛剛的她大同小異,心髒都插着一把刀。
李堇葵并沒有感受到身體對謝書群的反擊,她也不認為自己具有這樣的能力,所以她站在謝書群屍體面前愣了好久。
慌忙之中,她還聽到了幾聲旁人的呼喚。
“小僅僅,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周勝景?這個時候他怎麼也來了?李堇葵木讷地想着。
李堇葵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就連天和地也開始旋轉起來。
一陣頭暈目眩後,少年終于睜開了眼睛,李堇葵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在夢境裡,後知後覺地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麼了?”李堇葵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她看着把自己搖醒的周勝景問道。
“我剛剛一回營帳就看到你蜷縮在被子裡,臉色慘白,給我吓了一大跳!你沒事吧小僅僅?”周勝景拍了拍自己的心髒。
剛剛才夢到一場真實且怪誕的夢的李堇葵心事重重,她歎了口氣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周勝景的着急忙慌和李堇葵的冷靜産生了對比,也許是周勝景自己也感受到了,還是他還挂記着白天李堇葵對他的行為,他的眼神隻在李堇葵身上停了一秒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
李堇葵盯着自己的被子發呆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神,意識到現在氣氛的尴尬,她決定先去向周勝景賠禮道歉。
她摸了摸荷包裡的發帶确認沒弄丢後,便朝周勝景的方向走去。
“小周周?”李堇葵試探地喊了喊周勝景。
周勝景很不自然地轉頭看着李堇葵:“有什麼事嗎?”
李堇葵把發帶取出遞給周勝景,低頭解釋道:“今天中午的事情我很抱歉,不應該那樣不禮貌地對你,這樣并不在朋友之間相處的界限中。”
她擡着手,發自内心地道地着,一直到周勝景接過發帶她才放下,李堇葵繼續開口:“這個發帶是我給你的賠罪禮物,是我精心挑選的,雖然不值錢但禮輕情意重……你能原諒我嗎?”
周勝景捧着發帶在手中觀察着,聽見李堇葵這樣說忍不住擡起頭來看着她的臉,他撅着嘴,語氣委屈:“嗚嗚嗚,小僅僅你終于來找我道歉了,我以為你不和我玩了,嗚嗚嗚嗚。”
一個大男人在李堇葵面前哭得稀裡嘩啦,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李堇葵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吓得連忙拍着周勝景的肩安慰道:“沒事了,小周周,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待會被别人瞧見了笑話你!”
周勝景這才逐漸平複了心情,他一抽一抽地抱怨道:“你下午真的很兇!”
“那是因為将軍有任務交給我,你一直在廚房裡搗亂,我一時心急!這才……”她的底氣說到後面有些不足。
一提到将軍周勝景更來勁了,剛剛的可憐樣蕩然無存,他湊近李堇葵身邊,小聲說道:“将軍讓你幹嘛了?你給我說說呗,說了我就原諒你。”
李堇葵看着周勝景更勝自己一籌的大變臉有些欲哭無淚,今天怎麼這麼波瀾曲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