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剩的壽元不多,經不起主從契約的再一次反噬了。那樣一來,殺了他,自己也會很跟着死的。
昕音收回手,他不知道,火翎從不遠處的熒光石上看到了他的所有舉動,也感知到了他的情緒變化。
火翎屏住呼吸,并不知道昕音那一掌會不會落在自己身上。神識卻依舊悄悄在通道附近感知着月靈部落的入口。正如淩姣姣所說,月靈部落的洞口極隐秘,非一般人可以入内。
火翎的神識已經悄無聲息的在通道内逡巡了兩三圈,卻依舊一無所獲,一邊神識開展到極緻,一邊還要防備着昕音會不會出手攻擊,可謂是一心二用,嘴唇不由自主的輕輕開阖着,開始無聲的念誦起之前學習的神識擴展口訣。
昕音的視線落到那兩瓣開阖着的嘴唇上,隻見那唇紅潤飽滿,看起來觸感極佳。昕音心中突然一跳,立即回想起了那柔軟的觸感,與随之而來的...
錐心之痛适時的提醒了他不可因愛生欲。昕音一噎,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臉色有些紅。
色令智昏,真的是色令智昏!
昕音暴怒,倏然一掌劈出,狠狠的打在無色的結界璧上。
水中似是有火花炸開,整個水中溫度都升高了起來。
“你要來求證的事,究竟是什麼?”
火翎一驚,立刻收回神識。想起那在紫府中見到的悚然一幕,他咬了咬牙:“我不能說。”
“你...”昕音手中突然凝出紫色光柱,架在火翎頸間,“即便是可能因此就丢了性命,你也不肯說嗎?”
火翎垂眸。
要是你知道我見到了什麼,恐怕我才是真的會死無全屍。昕音最見不得火翎的這副可憐樣,可偏偏火翎就是屢試不爽,頗叫昕音心塞。
正準備好好的教訓火翎一頓,試圖用愛的教育将火翎感化出去,卻聽聞不遠處突然傳來巨獸咆哮聲。許是被昕音方才那一掌所驚動,一條巨龍一般的青色怪獸朝着二人遊來,背上尖刺閃着可怖的寒光。火翎也顧不上那架在自己頸間的光柱,一把攬過昕音,在通道中接連滾了幾圈。
最後一圈滾完,怪獸咆哮着準備再一次發起攻擊,昕音立即伸手迎戰,手中紫光飛閃,疾走幾步迎上巨獸的腦袋。
然而這一擊,竟然落了空,眼見着昕音即将要被巨獸射出的尖針刺中,火翎立即将昕音撲在一旁的結界璧上。
這一撞,昕音的背部卻不知道是撞上了什麼機關,隻聽“叮”的一聲,二人身後突然出現一扇巨大的石門,将二人一起吸了進去。
昕音捂住了額頭,暗歎最近自己的運氣真是喝涼水都塞牙,這月靈部落的通道口在哪裡不好,偏是在自己身邊,這一撞,兩人沿着那大開的石門,一起滾到一座水下石窟中。
很好,本來是火翎一人作死,這下,自己就這麼被迫綁上了火翎的作死戰車。
已經是第幾次了?
昕音放下捂在額頭上的手,用左手捏着右手手腕,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直接在這月靈部落的地界中将火翎掐死。
月靈部落跟他這個名義上的天界走狗比起來,更像是實質上的天界走狗,一個小報告若是打到天界,就能立刻化身為攪屎棍将整個修真界攪成糞坑。
但好在,月靈部落并不高調,基本上你隻要不上他家殺人放火,月靈部落都懶得用他們那稀有的天界聯絡符去打小報告。通常小報告都是打給衆仙會,再由衆仙會選擇性的轉達天界。
昕音仙尊被他們整日裡雞零狗碎的小報告打的不勝其煩,偏生這群人對天界來說還是某種特殊的存在,不得不重視他們的需求。
于是,衆仙會其中有相當一部分的執行者,需要替月靈部落們解決甲打了乙的靈寵,或是丙偷了丁家的十五月石這種屁事。月靈部落總共不到一千人,一年中需要派給他們的執行者任務加起來,比一個人口幾十萬的衆仙會主城還多。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月靈部落中,看守着天界最為重要的一部分秘密。
火翎看着昕音一副随時都要被氣死的樣子,深覺愧疚,于是上前幾步,準備進行他的常規性道歉。
可這一走近,火翎卻發覺了昕音的異常。
今日的昕音,紫氣似乎格外淺淡,所以方才昕音的每一次出招,火翎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方才,他親眼見到昕音在各方面都良好的情況下一擊打空。而且,攻擊招式非常怪異,無論是先前用貓身攻擊窮奇,還是在後來,對付小山一般巨大的梼杌時,那樣的招式,都不像是尋常的修士所會使用的。
因為那樣的招式看起來,根本就像是昕音在憑着本能随手獵殺。
昕音曾說過,他不喜歡打架,所以但凡是他參與的戰鬥,都能在三招内使對方斃命。
一個近乎荒謬的猜測突然浮現在火翎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