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璇依舊一瞬不瞬的望着火翎。其實他變了女身之後,火翎看順眼之後,反倒能直視她了,因為,實在是與昕音太不像了。
明明該是同一張臉,但是昕音那張臉即便是生的再無辜可愛,卻始終能看得出是個男孩子。火翎再也不會在眨眼時将這張臉錯看成是昕音,進而感到心髒驟縮。
“喂。”碧之魔尊突然捏了捏火翎的肩膀,直将火翎驚的後退三步。他這種喜歡與人拉拉扯扯的性格,在魔界怎麼沒被人打死?
“何事?”
碧之魔尊指指火翎的頭上:“你如今既已放棄了仙魔雙修,又身在魔界,何不試試直接變成炎魔的樣子?”
“是啊是啊,快變一個看看。”喬璇也趁機煽風點火。
火翎有些猶豫,其實他本不是魔族,現如今卻又成了個完全的炎魔體質。他其實也有些好奇,自己完全變成炎魔之後,相貌會有多大的變化。
隻是,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的某些炎魔,火翎又有些擔心,萬一自己變成炎魔後的樣子太醜,吓到人了可如何是好。
思忖間,眼前突然出現了碧之魔尊無限放大的笑臉。
火翎被那詭異又熾烈的笑臉給吓得一激靈,覺得自己當真是多慮了。
就這房間裡的這群妖魔鬼怪,能被炎魔的樣子給吓到算他輸。
于是火翎便抱着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催動胸中魔氣。霎時間,周身黑霧彌漫,火翎隻覺得自己的身高似乎又平白增長了不少,骨骼發出清脆的“嘎達”聲。
肩背就如同蝴蝶翅膀一般舒展開,隻聽得“刺啦”一聲,火翎那原本修身的長袍被硬生生的撐開了一道口子。
火翎:......
魔族比起遠攻更擅長近身戰,所以衣着也自然與修真界所喜好的寬袍大袖所不同,為了方便有些魔族尾巴的伸縮,腰部通常還會選用镂空設計,配上魔族本就健美的身材,行走間隐隐帶着幾分騷氣。若是長袍,那就是紗一樣的輕薄款式,穿在淩姣姣或者喬璇身上倒是顯得妩媚婀娜,火翎卻總有些适應不能。
火翎身上這件,還是他自己找人改的款式,兼具了修真界服飾的飄逸與魔族服飾的修身,結果這衣服才剛穿上身一天這衣服就猝不及防的殉了道,火翎深感遺憾。
行了,到此為止吧。火翎知難而退,立刻放棄了先前那點不合時宜的好奇心。正準備适時的撤走魔氣,恢複成原來的樣貌,卻突然覺得頭頂像是有千斤重,一個重心不穩,險些絆了一跤。
一雙手伸了過來,适時将火翎扶了起來。
“什麼嘛,臉竟然沒一點變化?”一個陌生的男聲在火翎頭頂響起,“不過氣質,倒是有些不大相同了。”
這個男聲的音質低沉悅耳,但是說起話來的語調卻是九曲十八彎,與那嗓音配合在一起,是說不出的奇怪。
于是,火翎便好奇的朝着這聲音的主人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令火翎覺得今日自己的眼睛委實是受了太多的刺激,過會兒該去找條小溪洗洗眼睛。
那是淩姣姣。
隻是,她...竟然穿了一身男裝。
不,或者說,她是直接變成了個男人,透過魔族緊身的上衫,竟然還能隐隐看見他的胸肌與腹肌。
碧之魔尊也湊過來瞧了火翎一眼,感歎道:“确實,妖氣四溢。”
妖氣四溢的火翎惱羞成怒,抓起手邊的破布就朝着碧之魔尊擲去。
碧之魔尊沒砸到,倒是砸到了淩姣姣。
淩姣姣虛僞的“哎呀”一聲,身體斜斜的朝着碧之魔尊那裡倒去,并順帶着習慣性的朝他抛了個媚眼。
那頭的碧之魔尊眨眨眼,也抛了個同樣的媚眼過去。
這兩人還真是情投意合,臭味相投。
這時,隻聽碧之魔尊又道:“這小子不是炎魔嗎,你說,他眼睛怎麼就不紅呢,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沉得住氣。想當年,我在墨城附近見到的炎魔,就沒幾個是能保持原本瞳色的,眼睛一個個紅的賽白兔,讓人看了就怕。”
淩姣姣抓起一把瓜子,邊嗑瓜子邊道:“他以前不這樣的,在修真界跟着他時,我就基本上就沒怎麼見他眼睛黑過。”
此言一出,原本鬧鬧嚷嚷的碧之王府突然落針可聞。
火翎想要去捂淩姣姣的嘴已經來不及了。
可誰知,碧之魔尊卻并沒有對他在修真界的身份感到好奇,片刻的寂靜過後,他隻是感慨了一句:“那修真界的環境可真暴力,還是魔界好。”就拍了拍火翎的肩示意火翎跟着他出去。
淩姣姣自知失言,很是沒誠意的吐了吐舌頭,配上他此時男性的外表,看起來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火翎原本以為碧之魔尊帶他出來,是想要仔細詢問一下有關他身份的事,可誰知,碧之王府的路七拐八繞的,卻是越走越遠,一路上,碧之魔尊都緘默不語,狀似沉思。
就在火翎疑心碧之魔尊是準備找個僻靜之處殺人滅口之時,眼前豁然開朗。
那是一片園林。園中百鳥争鳴,無數飛禽走獸或卧或立,皮毛鮮亮,憨态可掬,整個是一派人間的和諧春景。
唯一不和諧的,是那園林邊上拿着鞭子如臨大敵的幾個馴獸師。
而被幾位馴獸師嚴陣以待看守着的,竟然是...一群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