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昕音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淡淡然看向呼雲:“你自己是個廢物不學無術,就别誤人子弟。将紫府變成小世界的方法,自然是有的。”
昕音張口“廢話”,閉口“廢物”的,那張漂亮的狗嘴裡一向是吐不出什麼象牙來,三句話就能讓人喪失與他說話的欲望。也就隻有呼雲這樣的貓奴,能看在昕音本體是一隻小貓咪的份上對他無限容忍。
經昕音的一提醒,呼雲“啊”了一聲:“确實是有這樣的方法的。如果依靠聃蘭的咒術加成,就像洛英那樣,再加上自身意志堅定,或許就能以一介...嗯,神的身體,将自己化成能夠容納天地的龐然大物,就像是如今的魔界,說是形成了新的世界倒也沒錯。”
火翎的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那不詳的猜測倏忽落了地。
這猜測,從他在昕音紫府中見到魔界伊始的真相時,便一直存在着。
昕音這人說話,一向跟個大尾巴狼似的三分真七分假,他當時跟火翎說神的紫府都是小世界,火翎其實就不怎麼信。
如今看來,昕音那廣闊如一方世界的紫府果然不正常,甚至,那都不一定是紫府。
或許隻是和司土之神一樣....
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總不可能是搞着玩吧?
拯救世界?
昕音仙尊如今的模樣是正常的青年形态,可是兩千年後,卻始終隻能維持個少年形态,沒誰會覺得這是昕音仙尊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吃飽了撐的裝嫩。
顯然,那是神力過分流逝留下的後遺症。
如果說神的紫府能夠将世間的一些東西搬進來,再加上咒術的加持,說不定以昕音的力量真的能夠以犧牲自己為條件,創造出一個足夠和永宙抗衡的世界。
可是洛英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裡,他以一己之力化為了魔界,保住了當時世上超過半數的居民,可是那又如何呢?
這些居民依舊變得面目全非,原本用以限制天界進入的出入口變成了冥川巨淵。
再加上潮汐祭壇,魔界被融進人界就隻是時間問題。
以昕音的腦子來說,他明知再造一個魔界是這樣的下場,還可能繼續步土神後塵做無謂的犧牲麼?
更何況,昕音仙尊會是那種會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的人麼?
他看起來明明像是個能夠為了自己而要毀滅世界的人吧?
火翎此時早就将剛才的那一點小情緒抛到了腦後,滿心想着的都是昕音的體質。
然而,火翎琢磨到一半,隻聽見一聲清脆的重物落水聲。
火翎轉頭,隻見從方才起,便一直沉浸在與火翎過招回憶中的喚風手一滑,一柄玄鐵長劍直挺挺的落入了湖水之中。
喚風對劍的熱愛,火翎深有體會,果然,隻見喚風急匆匆的沖到湖水邊,擡腳就要往裡跳。
呼雲連忙拉住了熱忱的就像是要殉情似的喚風。
笑話,這裡又不是正常地方,誰知道沙也加的紫府裡有些什麼,萬一這看似平靜的湖面,壓根就不是湖呢?
也不知道呼雲是不是長了個一語成谶鐵口直斷的神腦,下一刻,自湖底突然泛起一陣白霧,霧氣氤氲中,一個神情溫柔的女子從水面下鑽了出來。
“你好,請問你丢的是這根樹枝嗎?”
什麼玩意兒?
司欲之神的紫府怎麼比昕音的紫府還要詭異,這個鬼東西,看起來怎麼像是河神?
沙也加是被遭遇過饑荒嗎?怎麼連河神都吞?
“不,我丢的是一把劍,這麼長,黑色的。”喚風就是塊癡迷于劍術的活木頭,不但對這詭異女子的出現毫無異色,甚至還一本正經的對着那根沾着泥土腥味的樹枝比劃着。
那河神一樣的女子似乎眼神不大好,聞言又立刻潛入湖底,撿了個黑不溜秋的棒槌上來。
呼雲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一條因緊張而身體僵硬活似棒槌的黑黃鳝,笑得險些喘不上氣來:“瞎了,沒救了。”
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昕音皺了皺眉,像是生怕河神還會拿出什麼更辣眼睛的東西上來,随手将那河神打成了水花。
河神手一抖,那黑黝黝的黃鳝便被甩上了岸。
喚風撿起那黃鳝,那黃鳝像是被吓了一跳,轉身就像往池子裡鑽,卻被喚風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尾巴,隻能歪着它那黑漆漆的小腦袋,委屈巴巴的朝着喚風看。
“真可愛。”
喚風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驚呆了衆人。
火翎看着那根醜不拉幾的小黃鳝,很難想象這樣的黃鳝後來會變成喬璇那樣個媚眼如絲巧笑嫣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