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似乎是有魔族突然侵襲,前幾日就已經發出過警告來着。”突然,人群中不知道有誰大聲的喊了一聲。
“什麼意思,也就是說,我們身邊有魔族混進來了嗎?”有人驚恐着,“但是,衆仙會不是說,魔族不會主動襲擊修士嗎?”
“難保有些極端的魔族吧,還記得前幾日在叢楂城發生的魔族襲擊事件嗎?”
“那怎麼辦?”
“還怎麼辦?趕緊跑就是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街上吵吵嚷嚷了大半晌,最後,還是“魔族有害論”占了上風,三三兩兩開始有人朝着花燈節的反方向離開。
大多數人都還是抱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心态,躲個幾天又不會怎麼樣,大不了等沒事之後再出來罵幾句狗賊對魔族相關事宜處理不當就是。
“啧,還真是甩的一手好鍋。”呼雲一邊品茶一邊看向喚風,見後者依舊是專心緻志的逗弄着手中的小黃鳝,便将視線移向了火翎所在的床邊,“你說是...人呢?”
床上空空如也,人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悄無聲息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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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翎終于在魂花花田附近找到了昕音仙尊。
彼時,昕音正坐在那一望無際卻又醜的如秃毛鹌鹑一般的花田邊。
眼見着昕音并沒有什麼要撸袖子大動幹戈的準備,火翎提在胸口的那口氣總算是暫時落了下去。
他又走近了幾步,這才發現,昕音竟然在跟面前的魂花田說話。
一時間,火翎有些搞不清究竟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昕音仙尊的腦子出了問題。
眼前紅黑二色的魂花搖擺着,仿佛隻是單純的迎風搖曳,可是細看,卻發現那搖曳的方向各異,完全不該是風能吹出來的。
更詭異的是,這些魂花還在...變色。
有的從紅轉黑,有的從黑轉紅,還有些似乎立場并不堅定,霓虹燈似的閃來閃去,直辣的人眼睛疼。
“唉。”昕音仙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再說一次,願意用死亡解脫的變成黑色,願意暫時進入我紫府中做一朵小花的就變成紅色。你,就是你,别閃了,做不了決定就抛個硬币去。”
沒有手用來抛硬币的魂花:......欺花太甚。
昕音仙尊竟然在讓這些魂花進行...公投?
不得不說,昕音仙尊在做有些缺德事之前還是很有禮貌的,就比如他在殺人前,會彬彬有禮的說一句:“你好,我來殺你了。”
現如今,即便是準備用那不明成分的大仙術将長澤郡夷為平地,也依舊會提前發出一些不知究竟有用還是沒用的警告來。
“你終于來了呀,我還在想,你是不是要等我炸掉長澤郡之後才會來。”昕音垂眸笑了笑,若是忽略他此時正揪着一朵花的花萼使勁晃的粗魯舉動,這笑其實應該很溫柔,“若當真如此,我養孩子也養的太失敗了些。連呼雲和喚風這兩個極好應付的人都甩不開。”
對于昕音能猜到自己的來曆的這一點,火翎并不意外。
畢竟,他不曾,也無法在昕音面前遮掩些什麼,以昕音對其本性的了解,其實并不難猜出自己來自未來。
隻是,火翎卻始終覺得“養孩子”這三個字有些膈應。仿佛突然間就跟昕音拉開了輩分似的。
嗯,雖然按照年齡來說,确實也是差了不少輩分。
昕音自然不知道火翎那腦瓜子裡又開始琢磨些什麼奇怪的念頭,自顧自地給眼前的魂花們發着選票,順便時不時的揍某些立場搖擺不定的魂花幾下子。
火翎看着那左右搖擺着的魂花,又想到了永宙的那句“魂花連我都奈何不得”,不由得有些好奇:“魂花,究竟是什麼?”
“是這個世界,如今情況下唯一的解藥。”昕音低頭沉吟,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大片陰影,看起來很是高深莫測。
但火翎實在是很讨厭昕音這故作深沉的大尾巴狼樣。
“你來自多久之後,一千,還是兩千年之後?”昕音再次問道。
“這重要麼?”
“自然是重要的。”昕音眸色盈盈,像是盛着一汪春水,“隻有知道了确切時間,我才能知道究竟要和你解釋到什麼程度。”
火翎這才發現,昕音這時候的眼睛,其實沒那麼圓,就那麼半垂着眸的時候,倒更像是生了一雙含情的桃花眼。
隻可惜,這雙含情眼的底下,是一顆能将自己都生生解剖開的決絕内心。
含情眼,無情臉。
不笑的時候,因為那張天生向下,寫滿了清冷拒意的嘴,昕音仙尊其實本應是生得一副偏清冷的長相。那給衆仙會中衆人一緻留下的仙風道骨的形象,倒也不算是詐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