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碧之魔尊的最後一面,以不歡而散告終。第二日,火翎就頭也不回的登上了前往落日崖的魔獸列車。
他這次走的匆忙,以緻于人都到了落日崖,火翎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去碧之王府收拾一下行囊。
那個昕音仙尊的魔人偶,就這樣被他忘在了碧之王府裡。
所以,沒有任何人知道,在碧之王府無人的角落裡,那人偶的眼睛再次睜開了。
他拖着自己沉重的身體,匆匆出門,頗是狼狽的被門檻給絆了一跤。
半個時辰後,碧之魔尊進王府的時候,也險些被門檻處的東西給絆了個跟頭。
碧之魔尊撓撓頭,看向地上的魔人偶:“我記得,我好像是将他放進房間了啊?誰又把它給搬出來了,真是有夠無聊的。”
碧之魔尊身後的長河沉默片刻,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張符咒,“咚”的貼在那魔人偶的腦門上。
“你做什麼?”碧之魔尊看着那被貼的像僵屍一樣的魔人偶,震驚道。
“以防詐屍。”
“你你你,你的意思是,他的元神又跑來魔界了?!”碧之魔尊有些結巴,“可這具魔人偶的身體,分明已經不可能繼續承載元神了啊。”
“誰知道呢?他向來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歪門邪道。”說完,長河就抱着他心愛的長劍,頭也不回的往屋裡走。
剛走兩步,就迎面撞上個一臉焦急的美貌女子,正是如今女身的喬璇。
喬璇看都沒看來人,直接罵道:“好狗不擋道!”舉手投足間看不出任何一丁點兒曾經的妩媚模樣。
其實,這才是喬璇的真正性格,那條曾在河流裡肆意生長的野黃鳝精的真實内在。
她這麼多年跟在淩姣姣屁股後面裝柔弱裝優雅,簡直都快要憋出毛病來了。
“抱歉。”長河立即誠懇道歉,看着眼前絕色美人的目光和看一塊木頭沒什麼區别。
不知道的人隻怕會以為長河是撞到了門框在跟門框道歉。
喬璇的眼神在長河身上流連了片刻,突然奇異的收斂起了方才的氣焰,視線閃躲着,不敢直視長河。
這一閃躲,喬璇就見到了地上的魔人偶,立刻被吓得一哆嗦:“什麼玩意兒?!”
碧之魔尊很是心累的撿起了那隻披頭散發活似厲鬼的魔人偶:“還是給火翎寄去吧,至少能給個念想。”
說罷,又在長河的符咒上加固了另一重封印,在确認修真界某個作死的魂魄不會再跑回這具魔人偶的軀體之後,碧之魔尊吹了一聲長口哨,立刻有一隻大貓似的魔獸從百獸園内一陣風地沖來。
“來,去一趟落日崖,将這個和你同名的東西送去。記得,送給一個黑紅黑紅禾虞花似的人。”想了想,碧之又改口道,“算了,找不到那人也無所謂,落日崖亂的很,你随便找個幹淨點的地方一扔就行。”
與此同時,火翎正和一個相貌端正的赤魔一起,坐在落日崖難得“幹淨”的幾塊巨石之上休息。
火翎擦了擦額頭上沾到的紅紫一團的不明粘液,有些無言。
前兩日,火翎剛來到落日崖,就正巧遇上了落日崖不定時就要來一次的大場面。
密密麻麻的醜陋怪物順着崖璧往上爬。
四周都是血腥味,那種血腥味帶着股難以言喻的腐臭味,僅僅是聞一聞都覺得整個人要升天。
遍地都是殘肢,幾乎已經分不出那混戰作一團的究竟是敵是友。
就在此時,火翎見到了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魔族一身赤紅的肌膚,在這落日崖中顯得格格不入,他舉止笨拙地一邊狂奔一邊還擊着,險些就要被身後追着的怪物給一口咬了腦袋。
火焰從天而降,火翎扶起了那赤魔:“沒事吧?”
火翎依稀記得這赤魔,好像是他初入魔界時見到的,哦...好像是那個多愁善感的城門守衛,叫什麼玉來着?
那赤魔卻明顯不記得火翎,隻是焦急地拽着火翎往旁邊一帶。
一顆帶着濃烈腥臭味的腦袋幾乎是擦着火翎的耳側過去。
在這樣的近距離接觸下,火翎終于看清了這些怪物的模樣,也終于理解了藍月為何說說沒人比自己更适合這份工作了。
他以前曾見到過這樣的怪物。
在昕音仙尊補的天縫裡,他曾窺見過這樣的怪物。一樣的相貌醜陋,一樣的帶着濃烈的腐爛惡臭。惡心到,幾乎沒有人能将它們與那些優雅高貴的仙族聯系到一起。
魔界落日崖之下的,竟然是被濁氣污染過的仙族神族。
隻是,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仙族?是因為衆神遺迹與朱雀山的映射關系麼?
火翎覺得後背開始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