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音仙尊既然到這種生死關頭也依舊缺德,那自然會受到同樣的孽力回饋。
與新·衆仙會約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火翎卻有些“近鄉情怯”。
鐵打的昕音仙尊,流水的内門。這些年裡,朔原澤的淩雲峰就跟一顆迎客松似的迎來送往,昕音仙尊的内門弟子少數也有個五六十人。
火翎還真怕自己辛辛苦苦爬上淩雲峰後,昕音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請問你是哪位?”
但好在,昕音仙尊雖然缺德,卻還沒有缺德到喪心病狂的程度,火翎甩開一衆人上山之時,就見到了在那棵秃瓢功德樹下坐着的昕音仙尊。
昕音周身紫氣淺淡,人也坐的歪歪扭扭的,看起來就像是喝醉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昕音緩緩地扭過頭去,隻是扭了一半,他卻突然落枕似的停住了,半眯着的眼尾拉得很長,嘴角竟然還扯出了個微笑,朝着火翎招招手:“你來了啊?過來給我看看。”
火翎一看到昕音仙尊這副沒有自知之明的樣子就來氣,于是惡狠狠的向前走了幾步,一把将沒骨頭一樣的昕音給扯了起來。
這一扯,昕音卻似乎突然從什麼夢裡清醒了過來,狠狠的甩了一下臉,接着就跟見了鬼似的,掙脫開火翎的手就開始往山下跑。
那步子邁得眼熟無比,火翎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朱雀山中見到的宣渺。
一想到朱雀山中的冒牌宣渺,火翎就有些壓不住火氣。他至今還記得那冒牌宣渺将幻境撕開一道口子逃離後又重新将口子縫上的缺德行徑。
火翎這邊心緒一動,那邊的昕音就崴了腳。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淩雲峰,陡的像一根戳上天界的針,要想往山下跑,要麼用傳送陣,要麼就得邁開步子跑的極不雅觀。
傳送陣方才被他自己給親手砸了,于是昕音仙尊當機立斷,選擇以一種極醜的姿勢往山下爬。
一邊爬,一邊還從懷中掏出那個酒壺,一口悶了下去。
火翎隻覺得那一瞬間自己周身的血都冷到了冰點。
這狗東西竟然還當真準備了忘憂泉。
“給我吐出來!!”爬了一半的身體又被攔腰給拽回了原地,火翎幾乎是有些粗暴的搖晃着昕音的肩膀,“不準忘。”
昕音喉嚨口的液體才咽了一半,這一晃,險些将他嗆個半死,可他依舊身殘志堅的掙紮着,誓死不肯吐出那要命的泉水。
周身的紫氣也跟蛇似的張牙舞爪着,試圖用那微薄的力量喝退火翎。
火翎一想到昕音周圍紫氣的由來就心情複雜。
許多人都會被昕音身周那神鬼莫測的紫氣唬住,隻想要繞過那些紫氣與昕音搏鬥。
這短短的時間内,昕音便會瞬間煉化出數把仙劍,将來人擊打的應接不暇,毫無還手之力。
更有時候,看來人多了,昕音仙尊會幹脆在遠處投下幾道大仙術,直将人打的近不了身。
近身不行,遠戰又攻不了,這看起來似是無解難題。但要打敗昕音仙尊,其實非常簡單。
火翎手中長劍淩厲,劍劍都擊向昕音身邊的紫氣。
昕音仙尊沒有仙心。
他,根本就沒有修行過任何仙術,甚至連他那個一會兒仙體一會兒半神的軀體,也是降格降來的。
拉扯之間,昕音周身又開始泛出點點金光,似是要如之前每次戰鬥一般,以他的純金之體徒手煉劍。
眼見着昕音又要準備随手煉劍,火翎連忙一記打在他的肩上。
每煉制出一把劍,都會消耗掉昕音本身的魂力與壽元。
按照昕音如今的模樣,又有多少壽元能用來揮霍?
尤其是...他還會失去仙力。
而随着紫氣漸漸淡去,提前上山的修士們,都已看到了昕音仙尊的真容。
鼻若遠山,唇似是春日裡的花瓣,而那雙大而明媚的眼睛裡,三分清高三分冰冷,卻因上挑的眼尾而多了幾分春情。
而最誇張的是,他的年紀看起來,甚至都不及弱冠,那隻着單衣的纖薄身軀在寒風中就像是初春時節的楊柳枝,看起來,像是随時都會被折斷一般的脆弱。
說好的猥瑣老變态呢?
說好的鶴發雞皮幹癟老頭呢?
修士們愣了,若他們事先知道昕音仙尊竟然生了一副這樣的好相貌,說什麼也不會将那些小冊子上的流言當真。
許多修士更是暴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