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翎非常生氣,氣到想要将眼前的人掐死。
明明他都已經仙術全無了,卻依舊那麼能折騰!
他知道那幾個曾經的神族在魔界躲得極深,也知道昕音的身體拖不了這麼久。
但是,為什麼他不肯再多信任自己一點?
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對有着八百個彎彎繞繞心眼子的昕音仙尊來說就那麼難嗎?
眼見着火翎氣的就快要冒煙,靈葵擦了擦剛才臉上因木門飛起時而沾到的木屑:“先别氣,我瞧着,昕音仙尊他,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聞言,火翎立刻看向一旁抿唇不語的昕音。
昕音的一張臉本就生的白,此刻更是煞白得看不出一絲血色。
下一刻,昕音的身形晃了晃,一側頭,蓦的吐出一口血來。
玹若真人站在昕音身邊,被昕音的血噴了滿身,臉上的震驚簡直難以掩飾:“不是,這也裝太過了吧?”
昕音不語,隻是似乎有些站立不穩,捂着胸口像是搖搖欲墜。
火翎大驚失色,臉上的驚怒在轉瞬間化為擔憂與不安,立即伸手扶住了昕音。
他這一輩子,看來是注定要被昕音拿捏的死死的。昕音太了解人心的轉變,自己的情緒就像是貓捉老鼠一般被昕音輕松握在手心裡。
“沒事的,那幾日受了點傷,養養就行。”昕音擦擦嘴角溢出的鮮血。
“受傷?”火翎先是對于此人找個人都能将自己給搞受傷而感到萬分憤怒,繼而卻又将信将疑道,“可是,就你如今的體質,在魔界受了傷還能活?”
昕音立刻痛心疾首:“你可還會講話?就這麼盼我死嗎??”
“不想死就别作死。”火翎一雙瞳仁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心緒浮動還是單純被氣的,“下次再敢不吭一聲往這種地方紮就等着被我關一輩子吧!”
“啧啧,當了魔王的人果真是不一樣啊,都敢明目張膽的強取豪奪了。”昕音湊近火翎,貓兒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對方,說出的話也不知是真是假,“那麼,現在能娶我了嗎?魔王大人。”
火翎對于昕音能一眼看出自己如今的身份毫無意外。
畢竟眼前這人最擅長做的就是端坐在針尖似的淩雲峰頂縱觀全局。
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算計之内,卻沒人能搞清楚這隻在三界上蹿下跳的小橘貓到底想做些什麼。
這些時日,一切都按照火翎的安排進行着。
肅清朝野,建立新秩序。
藍月可能是還沒在魔界進行到那個磨刀的階段,所以如今的魔界,尚算是井井有條,一切秩序都在可控的範圍内,并未崩壞,火翎在這一點上并不需要過多費心。
魔界一向崇拜強者,所以火翎這個魔王雖是篡位,卻篡得還算服衆。
然而誰都不知道,在這位王位都沒坐熱的魔王眼裡,找不到昕音,他那個魔王當的根本毫無意義。
一聽說這地方疑似出現過昕音的氣息,火翎硬是扔下了彌彧宮中烏泱泱的魔族百官們直奔凝碧城第一花街。徒留身後的碧之魔尊露出憂心忡忡的神色:這火翎若是當了魔王之後依舊是那麼個說風就是雨的性子,他可如何是好。
真是想想都令龍頭秃。
見火翎臉色不好,昕音終于學會了服軟,于是又道:“你看,我能猜出你的身份,不就是因為相信你麼?你總覺得事事都在我的安排之内,可事實上,你哪次是願意跟着我的安排來的。”
說着說着,昕音的小情緒又上來了:“真是孽徒。”
一旁的玹若真人覺得自己簡直沒眼看,頗想召出星羅算盤化作一柄長傘,将在場的所有閑雜人等都罩在傘中,以免眼瞎。
她也确實這麼做了,绫羅一卷,試圖将除了昕音和火翎之外的人都隔絕起來。
然而她的绫羅才剛飛到一半,就被昕音給徒手抓住了。
昕音一隻手扯着玹若真人的绫羅,在間隙中抽空問火翎:“對了,既然你都當上魔王了,那北川璃應該也抓住了吧?”
火翎看了眼昕音那宛如雜技的扭曲姿勢,聲音嗡嗡的:“嗯。”
“木琉枝那小兔崽子溜起來快得像是扇貝,一時半會兒的估計也沒個影子,但是她在魔界的靠山應該是烙血魔尊,”昕音松開绫羅,開始捂着胸口指指點點,“烙血魔尊活了呢麼多年,想必已經成了隻王八,就是不知道它溜起來還利不利索?”
火翎那想要揍貓的炎魔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
“傷還沒好,就不能少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