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音仙尊其實很能理解北川璃後來的心态扭曲,畢竟,他也扭曲過,甚至扭得比北川璃還要厲害。
世界上總有那麼一群人,是喜歡以剝削别人為樂的。
北川璃至少還有個憎恨的對象,比他可清醒多了。他那時候恨起來,根本就是無差别攻擊,要死一起死的那種恨法。
沒炸掉整個世界都隻是因為昕音那時候能力不足。
“唉。”昕音歎了口氣,“還好你隻是個美麗廢物。”
北川璃漠然道:“事已至此,就别再高高在上地嘲笑我了。”
昕音又問道:“當時,永宙讓你用什麼與他做了交易?”
琉璃真人卻皺起了眉:“什麼永宙,我不認識。”
“那我換個名字,西澤普斯。”昕音對琉璃真人這種事到臨頭依舊還在裝蒜的态度十分不爽,“西澤普斯答應了你什麼?”
琉璃真人突然笑了起來,他本就生的極美,即便是在這樣陰冷潮濕的監獄中,也美得驚心動魄:“昕音啊昕音,你也有猜錯的時候嗎。”
昕音蓦的收了笑容:“那時候的人,居然也是藍月?”
這一點昕音倒是着實沒想到。
他還以為那時候的聃蘭已經是死人的狀态了,即便是詐屍,也詐不出太大的風浪來。
琉璃真人也斂了笑,冷的像尊石雕:“我就搞不懂了,你們十二主神的事,與我又有什麼關系?什麼四把鑰匙四把神劍,這明明就該是你們這群入侵者們親手解決的事,卻偏偏要将我們這些無關之人牽扯進來。”
“這個世界都已經成這樣了,又有誰能算是真正的‘無關之人’呢?”昕音意味深長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昕音難得正經一次,他的身體卻好似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正經給吓到了,很不給面子的給昕音胸口來了一記重創。
這痛來的猝不及防,昕音一時間沒來得及掩飾,硬生生地吐了一口血出來。
北川璃還當他又開始演戲,頓時有些無言:“要賣慘也應該是我來賣吧?你吐血給我看有什麼用?”
說到這裡,北川璃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白了起來:“喂,你不會真的要死了吧?弑仙劍離了你的身,你本身又不曾修行過仙術....你死了我還怎麼活?”
“别把話說的這麼暧昧,尤其是當着我老婆的面。我可沒那麼容易死。”昕音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朝着火翎那邊看了一眼,眼中帶着兩分讨好兩分心虛,剩下六分都是希望火翎不要拆穿的暗示。
火翎:.....
“狗日的神族守則,狗日的聃蘭。”昕音捂着胸口,“都死了還不安生給人反噬。我方才那句話到底哪裡洩密了...算了,不說這個了。”
昕音戳了戳火翎,火翎便從懷中掏出一隻錦盒來。
那錦盒打開,裡面是一顆帶着興許血腥味的丹藥。
昕音:“你方才不是說你隻是想活下去嗎?把這顆東西吃下去,你就能長久地美麗地活下去。”
琉璃真人有些謹慎地看着那丹藥,狐疑道:“你會這麼好心?”
“受人之托罷了。”
琉璃真人的表情僵了一瞬,他自覺他如今是個衆叛親離的孤家寡人,唯一可能給别人“托”的也就眼前這人。
除非....
想到這裡,琉璃真人的表情更僵了。
火翎看着琉璃真人的表情,知道對方已經猜到了所托之人究竟是誰。
他先前就有些好奇,為什麼同為魔族,又受到過重創,玟弦卻能活的這麼長。
當時的他,因為璃璃的死,全身爆發出了強大的能量,吸引了永宙的注意。
于是,永宙千裡迢迢地将玟弦召去了修真界。
彼時的永宙頂着他兒子瓊玉道人的皮,假裝悲憫地看向玟弦懷裡因終止獻祭儀式而奄奄一息的璃璃。
“我能救他,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腦子已經完全停止運轉的玟弦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與永宙簽訂了契約,自願成了承載他靈魂的容器。
然而那時的玟弦,卻怎麼都沒想到,就在他和永宙做完交易的不久之後,藍月就去找到了琉璃。
藍月希望琉璃真人替他做幾件事。
作為代價,他會在琉璃真人幫他做完幾件事之後出面替玟弦解除他和永宙之間的契約,防止玟弦成為永宙的容器。
琉璃真人當時是相當不解的:“等一下,什麼叫容器?為什麼要阻止這一切?”
于是,藍月便向琉璃真人解釋了玟弦身上之所以會爆發出強大能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