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翎成了魔王之後,一直主打一個親民。
即便是頭戴王冠在墨城集市中閑逛,也不會因為魔王的身份而被看似尊重,實則像是魚群見到食人鲨一樣排擠似的自動讓出兩道隔離欄。
火翎頂着個魔王的身份混在墨城集市中,不僅不用擔心食品衛生問題,買炸串時還會被多送兩串以作小小的賄賂。
呼雲在當碧之魔尊之時,自然是沒有這樣的待遇的。所以,一聽說火翎要出門散心,呼雲就屁颠屁颠地上趕着來當火翎的逛街搭子。
然而體驗了一晚上“倒刺對倒刺”的火翎,此時滿腦子隻剩下了漿糊。
他實在是很難想象,自己竟會在昕音的引導下,做出那樣荒唐的事來。
這下,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指責呼雲的變态。
呼雲左手捧着隻烤雞,右手提着隻漆金小籠,裡面裝了隻新買的魔寵。饒是如此,呼雲的一張嘴也沒閑着,注意到火翎神色的異常,呼雲用手肘捅了捅火翎:“怎麼了,被貓咬了?”
此言一出,火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确實是被貓“咬”了。
那貓哼唧了一早上的下巴疼,要不是為了防止魔宮内的氣氛繼續尴尬下去,他也不至于幹出這種大白天上街閑逛的事來。
望着眼前挂着“昕音與狗不得進入”橫幅的金玉閣,火翎腦中驟然劃過一道閃電。他突然開口問呼雲:“對了,金玉王朝的皇姓是什麼?”
“祁啊。”呼雲眼也不眨地回道,“開國皇帝祁祚宇不就是西澤普斯·懷特簡稱白永宙麼,這你也能忘?”
火翎突然意識到了某個他之前一直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
“玄王的洛朝的皇姓是什麼?我記得好像是軒轅吧。”
呼雲點點頭。
昕音他不跟着玄王姓軒轅,也不跟着永宙姓白,為什麼要說自己姓祁?
按常理來說,他如果恨永宙,應該也會恨金玉王朝才對,又怎麼會将金玉王朝的皇姓當成是自己的姓?
兩人的話題還沒來得及從曆史書中拐回來,就陡然聽到了某種不和諧的聲音。
巷口處,有幾個隐魔可能是大白天喝酒喝上頭了,此時正一邊手舞足蹈着一邊指點江山。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昕音仙尊竟然下賤成這樣。”其中一隻隐魔腳踩着一塊大石,上蹿下跳間,險些閃了腰。
“是啊,先前還在下注,看他能抗幾天,結果被抓住的當天就滑跪了。”
“要我說,修真界的人不都這樣嗎?為了活命什麼都做得出來,賣個身又怎麼了?”另一隻隐魔笑道。
“不過,那天界走狗長得可真漂亮,換成我,要是被他那麼一勾,我也得上鈎啊。”
“你做什麼夢?小心被陛下聽到了,直接要了你的命....啊...”有時候,魔界随便一隻隐魔的嘴可能比神算玹若真人還靈。
話音剛落,無數火焰從天而降,頃刻間将這幾隻魔砸得面如黑炭。
“冷靜,冷靜!”呼雲拽着火翎的衣袖,“你的人設是親民,不可以濫殺無辜!你再幾火球下去,他們就成糊鍋版的熔岩烤雞了。”
火翎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幾隻捂頭逃竄的隐魔,又轉頭問碧之魔尊呼雲:“昕音他,滑跪的真的有那麼快嗎?”
“嗯..那個,說實話...其實稍微有那麼一點...”呼雲斟酌着用詞,要如何才能在不惹怒火翎的情況下,清晰的表達出,昕音仙尊的投降滑跪速度刷新了整個修真界的記錄。
比起被捉到魔界,簡直更像是來魔界投奔親戚的。
他甚至不敢想現在的修真界會怎麼描述昕音仙尊。
但事實上,修真界對昕音的風評卻恰恰相反。
随着修真界三大巨頭手中的權利被一步步瓜分,仙盟已經逐步邁上了正軌——練遠安心中的正軌。
修真界的衆人漸漸感覺出了哪裡好像不大對勁。
沒了那些那些看似在主城中閑逛的執行者們,投訴時的效率近乎于無。
平時穩定的物價,也因為幾大門派的商戰而抖成了一幅波浪圖。
甚至就連在茶樓中,也無法暢所欲言。
之前繪畫得美好的藍圖,仿佛隻是個一戳就破的泡影。
直到這時,衆人才知道,原來早期練遠安那些慷慨激昂的鬼話,壓根就是有模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