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多年的時間裡,昕音便從那皇子帶來的書中,領悟到了術法的精髓。
也眼睜睜的看着一個軟綿綿肉乎乎的白團子,逐漸拔高抽條,成為一名眼含桃花的小少年。
或許是因為生來就出生于和平年代,子民富庶,小皇子看人時格外的溫柔,仿佛覺得這個世間的萬物,都是無害而可愛的。
照理說,與這樣的人相處,該是能如沐春風,身心舒暢的。
可昕音是什麼人?他是天生的變态,心理扭曲的壞人。
它躺在華麗的石床上,越看越覺得不舒服。同樣生長于帝王之家,怎麼自己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而這個小皇子,卻像是在蜜缸裡泡着一樣?不行,他要去毀了這個國家,讓這個小皇子與他一樣,成為一個被鐵鍊鎖着的奴隸!!
現在!
立刻!!
馬上!!!
“咚——”石床上的小狻猊想的太過投入,一不小心從床上滾了下去,鐵鍊拽住的那條後腿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專屬于惡人的陰暗思維被強行打斷,昕音隻能咬着牙重新卧回床上。
算了算了算了,先想辦法能把把這條鎖鍊解了再說...
“怎麼了?”時隔多年,如今的小皇子早就能通過昕音臉上那厚實的皮毛看出昕音藏在皮毛之下的豐富表情了,“看起來似乎有哪裡不舒服?”
“不還是因為這鎖鍊?”昕音立刻開始拿遞上眼前的小皇子出氣,“你給我找來的這什麼破咒術書,一個有關解除法陣限制的都沒有。”
其實是有的,隻是那上面的解法太過複雜,全靠自學的昕音完全看不懂上面那一串串看了就叫人眼暈的運算公式。
“不要着急,這才過了五年。”小皇子說起話來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就像是一陣春風刮過,“學堂先生說過,每個人的資質不同。但是勤能補拙,隻要勤奮學習,多努力幾年,遲早能看懂自己多年前覺得晦澀難懂的東西。”
昕音翻了翻眼皮,這才反應過來這小殿下好像是在拐着彎地說他蠢?是勤能補拙的那種“拙”?
我可去你*的吧!
昕音氣急,險些就想要無視鎖鍊的阻力,狠狠地給小皇子腦袋上來一爪子。
片刻後,昕音才壓下自己的惱怒,改為更紮心的言語攻擊:“跟我一起看書,你又學到了多少?教了你那麼多遍的入門傳音術都學不會,當真是毫無資質。”
“抱歉,”小殿下誠實道:“我看不懂。也無法按照書中催動靈力。”
“啧,毫無資質的凡人,”昕音被小皇子謙卑的态度大大取悅了,像是為了洗脫自己的“拙”,昕音大發慈悲的揚起了下巴,“來看本座給你露一手。”
昕音擡起左爪,從自己的頸間取出一滴血,又将那巨大的爪子虛虛附到小皇子的右手手背上,嘴裡咕咕哝哝地念了一陣咒語。
爪子中間瞬間爆發出一陣耀目的金光。
“瞧見了沒?這個可是最高階咒術書上才有的東西,叫主從契約,可以标記任何元身為獸體形态的仙或妖,直到它生命結束的那一刻。”昕音現學現賣着自己從書中學到的咒術,一個勁兒地忽悠着眼前的“文盲”小殿下。
他特意注意着,沒讓那滴血真的落到小皇子的身上,雖對這咒術隻是一知半解,但萬一有什麼副作用呢?他可不想為了裝逼冒險。
“可是仙妖的生命不是很長嗎?那會不會太久了。施術對象死了之後,仙妖會不會覺得寂寞?”小皇子突然出聲,将昕音問得一愣。
“是的,凡人的生命短到隻有一霎,所以,不要随便去标記他們。”看着小皇子鄭重的眼神,昕音突然沉默了。那樣善良又帶有極大共情力的眼神,是昕音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擁有的。
片刻後,昕音才又恢複了往常那種大忽悠似的态度繼續道:“其實你也不必太擔心,妖獸還好一點,可能會出現被迫締約的情況,到了仙獸山靈那一級别的,締約就肯定是得對方心甘情願的。仙獸若是不願,沒人能夠逼迫的了他們締約,尤其像是你們這種廢物凡人,簡直...”
随着最後一句話出口時,昕音情緒激動的一抖,那滴血真的滴到了小皇子的手背上。
昕音立即伸手去擦,卻見那血上金光一閃,之後就徹底融進了小皇子的手背裡。
應該不至于有什麼問題吧?
畢竟他方才也沒将咒語念完,眼前這小殿下看起來又像是個傻的,先敷衍一下轉移掉他的注意力好了。
“你,去把花瓶上的那朵花拿來給我。”昕音随口吩咐道。
小皇子雖不明所以,卻還是照做了。果然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有隐隐的金光從一手一爪間流瀉而出,隻是瞬間,花瓶中一朵芬芳嬌豔的紅禾虞花便成了一張泛着金光的小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