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桃!希桃!”秦嫣一把抓住了匆匆往西邊趕的譚希桃。
譚希桃轉過頭,雙眼下方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險些将秦嫣吓得後退兩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秦嫣總覺得譚希桃鼻梁上的那副琉璃眼鏡,也比之前要厚上了許多。
先前修真界有昕音那個狗玩意兒頂着,倒也不至于出多大的亂子來。現在倒好,整個三界都亂成了一鍋粥。
火翎對天界盯得太緊,直接導緻永宙帶着鋼鐵堡壘跑路了,而名義上身為仙主的秦修瑜,彼時卻正忙着跟譚希桃溝通感情,被永宙順理成章地丢給了衆仙會的修士們。
待到秦修瑜回到鋼鐵堡壘的原本所在地,面對着一地的虛空煙霧時,他飽經滄桑的臉上,神奇的露出了一個笑。
“希桃。”秦修瑜以一種會使人後背發涼的詭異笑容盯着譚希桃。譚希桃立即生出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接下來,譚希桃的預感便被印證了。
由于秦修瑜先前已經将譚希桃看做了自己的準女...兒媳婦,所以,秦修瑜非常自然地将“仙王”這個看似風光實則類似于代理管家的頭銜交接給了譚希桃。
從那以後,仙界這個爛攤子就落到了譚希桃的身上。
無事一身輕的秦修瑜看起來像是年輕了幾百歲,連臉上的褶子都跟打了羊X素似的舒展了開來。
秦嫣将手中金光璀璨的鍋鏟往腰間一挂,有些心疼地看向眼前頭頂仿佛冒着黑氣的譚希桃。
在修真界給人打工,結果現在三界亂成一鍋粥了還是要打工。譚希桃堂堂一個魔界公主,工作繁重得像條狗,也不知道該是說命好還是命苦。
“我特意給你做了點補氣血的靈草湯。”秦嫣從背後拿出個同樣金光璀璨的小罐子,獻寶似的遞到譚希桃眼前,“你瞧瞧你這下巴,都瘦尖了,真是給我心疼得不行。”
譚希桃的耳朵如今已經可以自動過濾掉秦嫣這套虛假的甜言蜜語,聞言,連眼神都沒給那香氣撲鼻,充滿了誘惑力的靈草湯一個,依舊如鐵塔般站着,嚴肅道:“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要賄賂我。”
“賄賂這個說法,倒也不至于。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先前火翎陛下不是嚴格規定了禁止魔人偶的販售嗎?然後我手頭上囤了不少昕音仙尊的魔人偶仿制品....”秦嫣扭捏地不斷将手在衣擺上蹭着,仿佛能将那衣擺搓出火花來,“能不能,就悄悄地,悄悄地給我開一張銷售許可證,我保證不讓别人看出我賣的是什麼。”
可能是昕音仙尊親手帶大的原因,秦嫣做事之不穩妥,連秦修瑜的親爹濾鏡都拯救不了,完全不放心将仙界交到她手中。
譚希桃就沒指望秦嫣嘴裡能說出什麼正經話來。
“這種事免談。”怨氣比女鬼還重的譚希桃,如今已經熟練掌握了拒絕各路胡攪蠻纏訣竅。
話說得越少越好,最好連拒絕的理由也不要給,否則免不了會給人抓着拒接理由順杆爬的借口。
當然,某些沒有借口也要制造借口的厚臉皮除外。
“你不會是在吃醋吧?我已經不喜歡昕音了,囤他的魔人偶也就是圖個好看。”秦嫣突然湊近了譚希桃,換來了後者的一個大白眼。
“你果然是在吃醋吧,别吃醋了,我說真的,賣了的錢分你四城,不,六成,行不行?行嗎?行的。”秦嫣越挫越勇,朝着譚希桃更湊近了一些,臉簡直要貼上了譚希桃的衣領。
譚希桃:......
這人怎麼還自問自答上了。
“我說了,不行。你走吧。”譚希桃絲毫不為所動。
秦嫣還準備軟磨硬泡着,一偏頭,卻看到了一旁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的火翎,頓時整個人都精神抖擻地打了個顫。
當時在朔原澤時還不覺得,頂多是時不時感歎一句火翎那雙黑曜石似的眼珠子,可黑得真純正啊。
可自打昕音死後,她每次看到火翎就隻覺得瘆得慌。
也不曉得是不是知道了火翎是魔人偶的關系,秦嫣現在越看火翎,就越發覺得昕音生前審美清奇。
喜歡人偶娃娃沒問題,可是把人偶娃娃給捏成這個樣子,就略顯變态了吧?皮膚是終日不見光的蒼白,嘴唇卻紅得像是吃了人,一雙眼瞳也是黑漆漆的沒一點生氣。
尤其火翎還不喜歡穿鮮亮些的顔色,整天烏漆嘛黑的配點紅,整個人乍一看就跟個井裡爬出來的鬼娃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