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錯的,這一番舉措的結果,伏黑惠再清楚不過。
蓮姬想要塑造出一個萬衆崇拜的人造神,就像前世的天元。
蓮姬說道:“您已經有猜想了不是嗎?想要達成和平,隻建立一個幾十個人的村子是沒有用的。世間的戰亂,歸根結底,是大名們的利益沖突。
階層和實力相近時,才有可能進行平等的對話,要想和各國掌.權者坐到同一張談判桌上,自己就也必須要是掌握權力的人。妾身要的不隻是村子——妾身要的是國.家。”
她說這話的時候,瞳孔亮晶晶的,熊熊的野心燃燒其中,深深震撼了伏黑惠。
不由的,惠放輕了聲音,說:“那麼,你是想把‘神子’當成凝聚人心的工具,可是等你實現了目的之後呢,你要怎麼把民衆對于個人的崇拜和集體利益分割開?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利用萬世極樂教達成目的,你預想中的國.家該由誰來管理呢,是‘神子’,還是其他的誰?如果是‘神子’,你難道就不會擔心‘神子’淩駕于所有人之上麼,要如何保證利益分配的公平性?”
惠小心翼翼的把握着話裡的度,擔心他自己沒能把意思表達清楚,又怕有些概念對于封建戰國年代的人而言太過于超前。
“妾身明白了,原來您是在擔憂這個。”蓮姬撲哧一笑,說道:“妾身要您成為‘神子’,是想要前期的路走得順暢些罷了,若是再由超然于民衆階層之上的來主導一切,豈不是背離了妾身最開始的目的?
更何況,妾身要的是平民和忍者共同生活的集體存在,忍者那樣的存在,最是受利益驅動的了,僅是靠精神上的共鳴恐怕并不足夠吧。”
伏黑惠幾乎能聽到他的心髒敲擊鼓膜的聲音。
“那麼,具體應該怎麼做呢?”他近乎急切地提問,“忍者的力量比普通民衆強大的多,你既然想要忍者和普通人一起生活,到底要怎樣去保證忍者不會欺辱普通人呢?”
蓮姬所訴說的一切既視感實在太強了。
在惠的問題裡,忍者可以直接帶換成咒術師。
轉生以來,伏黑惠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究竟如何才能改變上一世所有人的悲劇。思來想去,他覺得唯有從改變咒術界入手,從源頭掐斷所有陰謀,卻遲遲沒有思考出更加可行的辦法。
蓮姬的設想啟發了惠。
——如果摧毀了咒術界的壁壘,讓非術士也得知了咒術的存在,一切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蓮姬說道:“很簡單,靠制衡。”
制衡一道,其中的勾心鬥角,靠三言兩語是講不清楚的。家業龐大的貴族們總是非常擅長玩弄權術,蓮姬翻了翻她自己的經曆,挑了幾條出來作為範例簡單講解了一番,就足夠把伏黑惠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前世惠沒有回過禅院家,就連族長的名頭也隻體驗了一天,沒有親眼見識過禦三家内部的肮髒,到死前為止又都還是個學生,可以說是始終待在較為純淨的象牙塔中。
至于今生,宇智波家内部是出了名的護短與和諧,他被田島收養在名下,順理成章成為一名忍者,忍者純粹是大名的工具,工具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惠因此同樣未曾體驗過複雜的人心。
可以說,蓮姬所講述的那些事情,讓惠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如果人生能像RPG遊戲那樣把各維度的屬性和技能具現化成數值,恐怕就可以看到伏黑惠的個人面闆上正不斷彈出“謀略+1”的字樣。
“……我同意你的交易了,作為交換,我希望你能指導我剛剛那些方面的事情。”伏黑惠認真說:“我會幫助你的,你需要我怎麼做?”
蓮姬頂着咽喉處的傷口說了太多話,難免要停下來歇一會兒,倒一杯水潤唇。
她又笑起來,對着惠招了招手,在惠靠近時用掌心捧起了他的臉,注視惠的眼睛。
“不用操心,妾身會提前安排好一切。”蓮姬溫柔地說,她面對惠的時候,總是滿心柔情,“有需要的時候,妾身會給您遞送消息,請您出現在某些指定的地點,幫忙祓除那些叫做咒靈的怪物。在那之後,您隻要繼續按照您以往的習慣活動就好。”
要想得知何處有咒靈不算什麼難事,能做出假死逃離大名府,又獨自支撐産業至今的女人,總是有她們自己的消息渠道。
唯一剩下的問題,是她和惠該怎樣避過那麼多的宇智波,來維持穩定的聯系。
“逆通靈術。”惠想起來他先前見過宇智波青鵑用來同宇智波泉奈聯絡的辦法,“等我回到族地契約了通靈獸以後,你可以用通靈獸聯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