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衆人商議一番後，季城東決定讓戚休帶上言旭他們開車回去，自己和田澤合另外坐車回去。言旭不理解，季城東安慰他說，自己和田澤合還有些事要談，回到Y市後，自己會去找他們。

如今代墨語看着他們，心情很複雜，也在一旁勸言旭，直言現在白晶石跟在季城東身邊，就算他什麼都不做，白晶石也會護他安全，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回去修養，治好眼睛。話說到這份上，言旭也不好堅持什麼，田澤合說了些感激的話緩解氣氛，說自己回去後一定登門道謝。

目送他們離開後，季城東拜托田澤合離開之前再去一個地方。

再次來到福利院，田澤合還是心有餘悸，不過現在有季城東在，還是有效減緩了一些恐懼，他看着季城東将花放在類似大門的地方，沉默了許久。了解到這裡曾經發生的慘劇，再看那幾面殘缺的牆後，恐懼逐漸消散，隻剩痛惜，他同季城東一起為那些孩子哀悼。

季城東曾經一次次來到這兒試圖尋找真相，但始終從沒認真和這兒做過告别。他逃離G市，也是為了逃離這個地方，以為餘生不會再踏上這片土地。興許是那些孩子們希望他能好好做個告别，才讓他重新回到這兒。

他還是什麼都沒記起來，不過總算有了點眉目，一切悲劇皆因他而起。他警告自己不要一味地陷入自責，他還不清這些命債，如今能做就是避免再次發生同樣的悲劇。如今他身邊多了言旭他們，為了言旭，自己和擎逍，要麼隻有一個能留，要麼兩人都不留。

白晶石突然建立精神連接，言旭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這件發生的時候我還在沉睡。抱歉，吾的能力隻能修改生命體現存的記憶，無法修複丢失的記憶，若是你想忘記這段痛苦，吾可幫你。”

“不需要！有些過往不需要和解，痛苦反而更讓我好受，也會讓我更加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他閉眼感受風的吹拂，待風停下後，轉身帶着田澤合離去。風起吹動那束鮮花，花枝擺動似乎也再向他們告别。

他倆走回車站，一路上，田澤合跟在他後面欲言又止，季城東在前頭，還以為自己走太快了，停下等他。兩人同行後，季城東發話了：“你想知道些什麼？”

話題已開，田澤合也不再猶豫。“東哥，其實你不是普通人，是嗎？”

季城東先是一愣，他如今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普通人，自己好像活了很久，但隻擁有十年的記憶，身邊圍繞着一群異能者，還有一顆特殊的石頭，怎麼看都不普通。他笑了一聲，回應道：“我也不知道，這取決于你，你怎麼看我，我就是什麼樣的人。”

田澤合停下腳步，季城東随之停住，看他一臉堅定，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大概率是要開始一段激情演講。

“你還記得剛上大一那年，我喝醉酒回寝室發瘋的事嗎？”季城東仔細回想了一下，那不就是在白晶石精神空間看他記憶那段？他點頭回應。

“其實我并沒有完全醉得不省人事，我隻是心情煩悶想發洩。那時候和你還不是很硬的關系，我不管你的感受吐了你一身，我以為會被你揍一頓。沒想到你竟然一句罵我的話都不說，還替我收拾了。老實說，就連當時我認為的最好的兄弟估計都做不到你這份上。”

田澤合頓了一下繼續說：“我一次次遭人背叛，以為這輩子，我的人生就這麼廢掉了，但是和你一起的度過的大學生活，我的人生好像又鮮活起來。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靠譜，一次次幫助我走出困境，也許對你來說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就是那些小事改變了我。這次遭遇的綁架也一樣，面對這些非自然力量，你還是義無反顧地來救我。”

他突然抓住季城東，恢複正常似的，情緒激動，“不管你是超人也好，正常人也好，你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會支持你做一切我認為是正确的事，即便是，複仇。”

季城東訝然，他不知道田澤合都知道了些什麼，也許是從戚休他們那邊打聽到的，或是他亂想的。

“澤合，按理說發生了這些事後，我都不能再和你有任何牽扯，誰知道我以後會在哪個地方，但你的這份好意，我領了。”

田澤合松開了他，情緒有些低落。“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沒關系，你還認我做好兄弟就行。後面不管我做什麼，都出自我的意願，你不要有負擔，可行？”

季城東有些為難，但要是直接拒絕，估計今天都别想離開G市了，他還想趕緊回去看看言旭的情況。

“行！但最重要的，不要做一些危險的事，之後我可能都顧不上你了。”

田澤合知道自己還能和他繼續保持聯系，也不覺得煩悶了，又恢複了平時滿血的狀态，搭着季城東的肩，往車站的方向走。走這走着，他突然問了一句：“對了東哥，你和那個叫言旭的兄弟，到底是什麼關系？我見你對他的态度，和對我的态度，簡直天差地别。”

季城東聞言翻了個白眼，沒回他。田澤合沒聽到回應，心想他可能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幹脆就說出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