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國外了?”
“嗯。”
“行啊,但既然回海市,咱不妨把季刊給拍了吧!”
艾美麗适時遞上一份計劃表,阮輕栩盯了許久,方沉吟到:“那就二十七号上午,其餘時間不要再安排任何工作。”
“哎呦喂,有情況。”
難得惡趣味,艾美麗歪着腦袋打探:“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快快交代是誰撼動了我們的高嶺之花。”
“公司允許談戀愛?”阮輕栩深眸潋滟,長頸後仰。
“我去你來真的,堅決不行。姐姐,你是大熱門呐!”
娛記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追蹤監控,何況粉絲們也不喜歡戀愛腦。
“這不就得了,回頭你買束向日葵,到藍橋幫我接個人。”
“到底誰啊?”這麼興師動衆。
“之前提過,我老師的女兒。”
“看來這老師很不錯!”
要知道阮輕栩獨來獨往慣了,進圈三年多,除了高層領導,很多同事還不清楚她的家庭情況。
“宋老師的确好。”
阮輕栩濃睫半垂,罕見的溫柔。
“咚咚咚……”
車窗乍響,艾美麗擰眉往外瞥,蓦地低聲咒罵:“陰魂不散的人又來了。”
阮輕栩啜了口咖啡,滿眼疏漠的走了出去。
“阮阮倒會躲清閑,花絮老師滿世界找你呢!”
年輕男人迎光而對,生的高大英俊。此人是《雪漫卿山》的男主角,正值上升期的藝人楊光。
阮輕栩對他的了解,從前僅限于所謂的娛圈“漫撕男”,常駐熱搜榜的搞怪帥哥。然而一朝合作,簡直煩透了他,以及他那時刻拉郎配的狗皮膏藥經紀人。
“上午的花絮拍過了。”阮輕栩擰眉敷衍。
楊光明知她嫌惡,卻依舊死皮賴臉地癡纏。他望着那張姣容,頭一次希望經紀人能夠成事。雖然他以往遇到這類孤傲女藝人,私下絕對厭倦悱恻,但阮輕栩是誰,是神仙姐姐,是出道就熠熠發光的璀璨星辰,更是扒上就能蹭流量的行走人民币。
所以他破天荒地耐心,不惜時時找角度擺出自認為超帥的下颌,嗓音故作啞磁:“阮阮就拍一個嘛!”
撒嬌女人最好命,撒嬌男人要人命。
“我很累,你自己拍,這對你應該不成問題。”阮輕栩似笑非笑。
要知道熱搜上,這人慣會設計橋段。既如此,何不過足瘾。
聽到她的譏諷,楊光瞬間變了臉,再不複之前的好聲色,甚至湊近惡毒地嘲諷:“難怪這麼傲,誰讓阮阮有個好老闆,親爹一樣撐着,自然可以随便耍脾氣。”
下一秒,阮輕栩即朝他臉上狠甩了一掌。
楊光尚未反應過來,捂着臉咒罵:“你他媽——”
“花絮老師來了,小心臭臉不上鏡。”
“你……給我等着!”楊光惡狠狠地威脅。
“嗯,姐等着看你出醜!”
鏡頭抵近,楊光隻得緊咬牙關,違心地朝遠處擠眉弄眼。他負氣伸手去攬阮輕栩,才發現對方早就風情搖曳地走遠。
阮輕栩殺青回海市的那晚,宋好喜正在家熬夜收拾行李。
“喜寶,多給人家帶點特産。”外婆說着又從冰箱裡掏出罐自制的辣醬。
宋好喜兩手叉腰,發愁地看着滿滿當當的行李箱:“不帶了吧?”
何況,印象裡清許學姐不吃辣。
外婆點着她的小腦袋,搖頭叮囑:“聽話,等到人家裡手腳麻利些。我們喜寶煮菜香,千萬别忘了給學姐做好吃的。”
“萬一人家不喜歡呢?”
海市是個特大都市,什麼吃的沒有。
“那就不做,總之莫添亂。”
……
祖孫倆一通忙活,等宋亦娥兼職回家,女兒和老娘都睡了。她累的筋疲力竭,猛地灌了杯涼白開。随後蹑手蹑腳地打開行李箱,在女兒衣服裡放了兩千塊。
常言道窮家富路,女兒懂事的令她垂淚。
青年喪夫,宋亦娥全靠初中教師的薪資将獨女養大,眼瞅要熬出頭,怎料相依為命的老娘得了癌症。不幸中的萬幸,早期還是有很大的幾率治愈。可高昂的進口醫藥費,卻在不停擠壓這個快樂幸福的小家庭。
宋亦娥和老娘一直瞞着好喜,無奈女兒自幼要強體貼,高考完就開始各種打工。女兒過早工作,宋亦娥其實不太贊成,但這兩年委實有心無力,隻得任由孩子闖蕩。
這次女兒突然說海市有個好工作,一個月就能賺七八千。明白她顧慮重重,甚至當場給她看了公司資質,還借機讓她跟老闆聯絡……
女兒執意所為,宋亦娥再沒有反對的理由。
可海市距離遙遠,終歸人生地不熟。思來想去,她念起個人。
一個每年都會給她送禮問候的學生,在海市定居的阮輕栩。
其實宋亦娥極不願麻煩那孩子,不僅因對方家境相當優渥,還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最重要的是她不願挾恩圖報。
百般糾結,寝食難安。
縱使桃李滿天下,當下她能信任的唯有阮輕栩。
宋已娥忐忑不安的撥通電話,沒想到對方答應的極爽快,還再三向她保證會認真考察好喜的公司,至此當媽的心才徹底放下。
時光荏苒,宋好喜要離開家鄉前往海市。
天藍雲白,暖陽明媚。一路盎然中,她攥拳發誓自己一定要成功。
“親愛的旅客朋友們,前方即将到達藍橋機場。飛機落地前,請您不要随意解開安全帶,以防……”
裝好随身物品,宋好喜迅速打開手機。一眼不眨地看着微信,直到對話框彈出最新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