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語跟柏泠霜一輛車,時雨跟江秋言一輛。本來可以坐在同一輛車上的,江秋言偏不。
車子行駛在路上,車内安靜地出奇,時雨能感覺到江秋言在生氣,卻不知道她因為什麼生氣。
她用不怎麼靈光的腦子想了一路,唯唯諾諾地說:“謝謝你。”
江秋言轉頭看她,眼神疑惑。
“謝謝你為我解圍,如果不是你的話……”
時雨握緊拳頭,消瘦單薄的身子縮了起來,看起來隻有小小一點。
江秋言生出幾分心疼,同時又有些生氣——恨鐵不成鋼的那種生氣。
“我給了你捷徑,是你自己非要選擇布滿荊棘的路。”
時雨身子輕顫一下,内心糾結拉扯,她想問問江秋言先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對方卻一直看着窗外,似乎不願意搭理她。
時雨把話咽了下去,到了江家之後乖巧地跟着裴書語,聽着江夫人的安排。
幸好江夫人并沒有因為她不受寵就忽視她,給她安排了一間很豪華的房間,說話也溫柔親切,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
柏泠霜有意撮合江秋言和裴書語,吃完晚飯後讓她們院子裡消消食,時雨自覺地回了房間,不當礙事的電燈泡。
躺在床上,時雨翻來覆去睡不着,想到白天時淮辛面目可憎的樣子,一陣後怕。
裴家是萬萬不能再回去了。
時淮辛派了人監視她,隻要從江家出去,自己就會落入他的掌控,所以逃跑也是不可能了。
也不能一直留在江家,裴書語回去的她就得跟着回去,有沒有不回去的方法?
時雨想到的隻有那個可能。
可江秋言好像生氣了,不知道她還願不願意讓自己負責?
這一天實在太累了,過了這一陣時雨就眼皮打架睡着了,在她睡着後不久,她的房間門輕輕打開,江秋言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在床邊坐下。
何必讓自己活得那麼累呢?她輕歎一口氣,拿出藥膏塗在時雨腫起的臉上。
無論時雨答不答應跟她在一起,她都不可能再把她放回去了。時淮辛那個心狠手辣的老東西,完全就是以折磨時雨取樂,要是放任下去,時雨遲早被虐待死。
說她獨斷也好,瘋子也好,她都要把時雨留在身邊,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她。
希望你不會恨我。她輕撫時雨的鬓發,眼神溫柔。
時雨在江家待了一周,最大的感受就是舒心。
江家的傭人不會欺負她,不用每天做幹不完的髒活累活,每天有好吃的飯菜,江夫人還會跟她說些以前接觸不到的東西,除了江秋言不愛搭理她之外,其他一切都讓她感到無比喜歡。
就在她沉浸在這種美好中的時候,裴書語告訴她,明天就要回去了。
時雨如夢初醒,感覺身上每一寸皮肉都在泛疼,那些地方都曾被時淮辛打得傷痕累累,她不想再經曆那種噩夢了。
那種深陷泥沼無法自拔,永遠見不到光的日子,一次就夠了。
時雨看着窗外的瓢潑大雨,眼神逐漸堅定。
夜色漸濃,雨勢沒有絲毫減弱,時雨在閃電和雷聲交織中,一步步走上樓梯,往江秋言的房間走去。
站在江秋言房間門口,時雨又怯懦了。
這些天江秋言跟裴書語似乎相處得很好,對她态度很冷淡,要是她反悔了怎麼辦?自己這樣貿然進去豈不是自取其辱?
一道驚雷劈下,時雨吓得整個縮了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心一橫敲響了江秋言的房門。
江秋言打開門,看着她眉毛輕挑:“這麼晚了找我有事?”
時雨二話不說撲進她懷裡,悶聲問:“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我說的話多了,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你讓我對你負責……”時雨聲音更低。
江秋言唇角勾起,眼裡露出勢在必得的自信,她虛虛抱着時雨,用手指勾着她的長發把玩。
“當時确實是這麼說的,但你拒絕了我我很傷心。”
時雨擡頭看她,眼眶紅紅的,“我要怎麼做你才能不傷心呢?”
江秋言俯身,鼻尖快要蹭到她的鼻子,“自己想。不過首先你得明确一點,對我負責也包括照顧我的身體。”
淡淡的松柏味飄進鼻子,時雨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江秋言似乎正處在發.情期。
時雨不由咽了一口唾沫,釋放出一點信息素,踮着腳在江秋言的唇上親了一下。
“這樣行嗎?”
江秋言眼神暗了幾分,抱着她的腰把她拉進房間,一腳踢上房門。
松柏味混着花香逸散,alpha扣着時雨的後腦勺,咬住她水紅的唇瓣。
“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