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殺的人。”
警局中,何棠帶着手铐坐在審訊室裡,腿上還打着石膏。但警方為了快速破案,便隻好讓何棠忍一忍,忽略腿上的疼痛。與她隔着一面鐵柱的,是審訊她的警察。記錄員的面前放着一台電腦,他在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吞吞地打着字,何棠無奈便想用手撐住下巴,但卻因為手铐的束縛而不能動手。
負責審訊她的審訊員問道:“你殺的?确定嗎?”
“不然呢?我既然都承認了,你們為什麼還不相信?難道你們還覺得是鸢姐做的?”何棠正在努力忍住内心那快沖破的思想,“但還有一點,我沒有想過要殺楚禀,甚至……都直接想放任她把我掐死了。可——我當時腦内沖上來一種很強勢的思想,它似乎控制住了我的所有動作,我不能再控制我的身體了。”
兩名警員表情凝重地對視了一眼,他們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你精神上有點創傷呢?”審訊員大膽地把剛剛對視的結果說給何棠聽。
何棠一頓,但随後咽了口口水,準備好了就告訴他們道:“……沒有。”
“你去檢查過嗎?就這麼說是不行的。”
“你怎麼就認為我沒去檢查過?”
“如果去了,你是不會遲鈍的。”
盡管何棠很抗拒,但她還是耐心地解釋道:“我家裡的資産很少,我想過兼職賺錢,可那微弱的錢财又能給我改變些什麼呢?況且,我一回到家就是被迫照顧何魯,根本、壓根就沒有我的私人時間可以揮霍。所以,我哪還有什麼時間可以去看心理醫生,哪怕十分鐘。”
兩位警員陷入了一陣沉思。
審訊員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神經,我們會幫你承擔費用、預約。但這段等待的時間裡,你隻能在裡呆着,哪也不許去。”
何棠:“……鸢姐呢?她能陪着我嗎?”
“誰?”
“芷鸢。”
審訊員認為這個“鸢姐”可能也跟案件有點關系。
“芷鸢跟你是什麼關系?”
何棠剛想脫口而出芷鸢在醫院亂加的輩分,但這次說話卻經過了腦子:“同學,朋友。”
“真的嗎?”
“不然還能有假?”何棠無奈聳聳肩。
有一個小警員敲了敲審訊室的門,确認之後打開了門。進來就對着審訊員說:“這是嫌疑人的朋友委托我們給她的。”他邊說邊把手裡握着的一顆糖遞給了審訊員仔細檢查。
“朋友?誰?”
“……好像是……叫作芷鸢的一個女孩,跟嫌疑人差不多大。”小警員認真地回想着那個女孩長什麼樣,“她穿着我們本地一所初中的校服,頭發很卷,但看不出卷過的樣子,應該是天生的……”
審訊員:“沒人問你她長什麼樣。”
小警員遺憾離場。
嫌疑人何棠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内心很是激動。
呃呃呃……鸢、鸢姐肯給我糖?啊啊啊啊啊……
突然,審訊員打開糖紙看見了一行字,他挑挑眉把這句話看完了。
審訊員内心五味具雜地叫記錄員把糖拿給何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