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阿鸢的同學你等等，我們有事要跟你說。”蓮瑛邊說，邊站了起來，目光徑直投向何棠。

何棠搖搖頭：“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呢，得先回去了。”

“你能有什麼事？”芷鸢先提出質疑。何棠：“……鸢姐你配合點。”

于恬選擇先去把何棠推進來，然後關門，随便何棠怎麼折騰都可以不讓她出去。

何棠：“你幹什麼！小心我告你綁架！”

“我是一個很好的人，綁架這種東西是怎麼可能都、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于恬一臉笑容，讓何棠差點就信了她的鬼話。

蓮瑛笑了一聲，但很快就憋住了。

“我、我才不信！”

蓮瑛打斷了她的話：“那你說你為什麼不想在我們家裡住？是太小了嗎？還是不想跟芷鸢住？你想說什麼，提出來讓我們聽聽，我們或許可以解決的。”

看見如此熱情的蓮瑛，何棠忽然有一種想法就是自己還在幻想之中，還沒有真正地醒過。她将信将疑：“那個，蓮女士您今天怎麼如此熱情？有點……不像您的風格？”

“原來我是要以一種兇狠的态度來對待客人，你才滿意是嗎？”蓮瑛的臉色沉了下來，“沒有誰歡迎你這個殺人犯，現在隻要是在我們這個省裡面都知道你的‘偉大事迹’。你難道還想在我家裡弄出那麼大的案子嗎？我告訴你，我真的隻有一個女兒，而且還有整個家庭需要撐起來。我不像你，隻是一個學生，沒有那麼多事需要顧慮，所以你要是不滿意我的熱情，我随時允許你離開這。”

芷鸢握住何棠的手，手上的觸覺告訴她何棠攥緊了拳頭。

别生氣。别生氣。我媽隻是說着玩的而已。

“……沒有的事，感謝您願意收留我。我不挑剔的……”何棠低沉着頭，她不敢看蓮瑛的眼睛。

“嗐，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快去睡吧！”于恬眼見氣氛僵持不下，便選擇岔開話題，“哦對了，阿鸢如果你覺得床不夠睡你就打地鋪去，關愛關愛客人啊。”

芷鸢：“……看到了嗎，為了你，我甚至都要打地鋪睡覺了。”

何棠笑起來：“哎呀，那不還是得感謝鸢姐！”

“得了得了，别拍馬屁了。”

芷鸢推着何棠的輪椅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去。

“謝謝啦！”何棠笑嘻嘻的，一臉笑意讓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

芷鸢：“話說……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如何度過啊？”芷鸢的語氣略帶激動，或是因為想要快速得知結果。

“啊？我啊？……就先這樣看着吧，說不定……會更好呢。”

“你怎麼了？情緒這麼低落？”芷鸢一語說破。

何棠擋住了芷鸢伸過來的手：“沒事的……我都說了以後肯定會更好的。肯定的、肯定的，他都說了要帶我去更好的地方……”

“哪裡？什麼更好的地方？你今天……變得有點怪。”芷鸢的上眼皮下降了幾分，欲要把眼睛遮住。

何棠想哭，但一想到芷鸢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眼淚戛然而止，留下的是略紅的眼睛。她說着：“說了也無妨……反正……反正鸢姐你是不回來找我的。”

芷鸢靜靜地坐在何棠的面前，與她對視着。

“我、我……”何棠的眼淚最終還是比坦白先出來。

芷鸢安慰道：“沒事的，隻要你說出來，我無論如何也會幫你承擔。你不用怕後果，因為我會一直幫着你的。你大膽的說。”

何棠看着芷鸢那清澈無瑕的眼睛：“……真的？”

“真的。”

“我、我的……我的爸爸說要送我出國，明天下午的航班。”

芷鸢：“……假的吧？你跟誰玩真心話大冒險了？菌屍嗎？”

“真的。”

“……你在騙人，你知道騙人是不對的。”芷鸢不相信更不願接受。

何棠苦笑道：“怎麼可能是假的呢？如果是假的，我還會告訴你？說不定我會自己咽下去，在第二天又吐出來。”說罷，她就坐着不動了。

“小棠……”芷鸢撲倒在何棠的胸前，筋疲力竭似的抓緊她的衣服，“你騙人的……你怎麼可能會要出國……？再說了，你的病可以治的！”

何棠默不作聲地看着芷鸢，實則淚珠正滴在芷鸢黑棕色的頭發上。

“我不是因為精神疾病而出國的，你不用擔心。”芷鸢聽見何棠還依舊笑着，覺得她很是荒謬。何棠不想，但她不想讓青梅竹馬為她傷心，為她擔心，為她操心。

“快睡吧，明天鸢姐你要是起得早，我們說不定還能一起吃早餐呢！”何棠哈哈笑道，芷鸢不理解何棠懷揣着怎樣的心情。

芷鸢搖搖頭：“我不睡，醫生說人要是哭着睡着是會變傻的。”

“我看你就是根本不想睡。”

“……是的，所以還請你……多陪一下我，我怕你真的會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