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能完整複盤自己的經曆時，已經是躺在床上的兩天後了。為了好好休息，你看完醫生就把房門鎖上請了三天假，零壹還是契而不舍地每天來敲三遍門防止你死屋裡。

其實挺好的，能提醒你該吃飯了。

醫生給你的建議是靜養，說你的傷可以自愈，雖然他大概是不敢給你開刀，但你也知道自己的傷還沒到不管就會惡化的程度。最後他給你塞了一瓶抗生素走了。

不過你最後也沒有吃那瓶藥，它味道太怪了，還苦。如果可以的話你想選打吊瓶，可惜醫生連同護士一起把你推出醫務室，堅決不讓你在裡面久留。

之後你感覺特别累，渾身不舒服，倒在床上就神智不清了，比繞着九頭蛇基地跑二十圈還累。

寶石帶來的負荷，你這輩子都不想體驗第二次。

直到現在，你仍然不想起來走路，于是你慢慢平移下床，雙手胸前交叉假裝自己是一根筆直的筷子，一路滾到冰箱面前。

你還是不想起來，于是你隻能打開最低的冷凍層掏了半天，掏出一罐薄荷冰淇淋。

你把它放在地闆上，側躺着端詳它。

冰涼的冰淇淋可以提神，那冰涼的薄荷味冰淇淋豈不是加倍提神？

你扭開蓋子，用手指挖了一點塞進嘴裡。

嗯……

然後又挖了一點。

嗯……嗯？！

你蹭地站起來，掃視四周，随後一個平地起跳劃過優美弧線落到床上，床墊裡的彈簧咯吱咯吱響了一陣。

你張開手心，粉紅色的骨頭在你掌下可憐巴巴地縮着，你憐愛地舔了舔它，盯着它看了一陣，努力壓下想疼愛它的想法。

它已經老啦，禁不住你的全力了，它不再有光澤，原本的粉嫩撲上一層灰色，渾身都是斑駁的牙印，但你還是喜歡它喜歡的不得了。

你的舌頭來回碾壓粉紅骨頭上的突起，忍不住開始想它咬上去的口感是多麼美好多麼柔軟多麼溫暖，終于，你沒忍住咬了它一口，橡膠被擠壓的聲音在腦内回蕩。

你想要……你好想要……更多……發洩！

對！你想把它咬爛！把它撕碎！然後再抱着它殘破的身軀哭泣！讓所有人看到你是多麼愛它！

你咬住它的三分之一，雙手拽住剩下的部分，仰頭向後扯。唾液從猙獰的嘴角順着唇形滴到它粉得發白的身體上，你聽見自己牙關咬合和橡膠玩具拉伸的聲音，喉嚨裡愉悅地發出低吼，是種模糊不清的咕噜聲，會讓你覺得放松。

直到它達到極限前，你才慢慢松口，讓它恢複原狀，你最後留戀般地舔了舔它的頂端，和那些煩人的事情告别，然後起身把粉紅骨頭拿去清洗。

你一直用橘子味的沐浴露洗它，你把清洗它的過程視為從瘋狂中脫離的結束儀式，而橘子味正好讓你放松下來。你曾反思過，如果有人要暗殺你，現在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剛才那個咬着橡膠玩具發瘋的人不是九頭蛇隊長，是克隆體97、是你不夠堅強的證明。不過現在的你感覺自己又可以被稱為隊長了。

鏡子裡的人向你敬禮，然後說道：“沒時間生氣了！去履行你身為九頭蛇的義務，承擔你身為隊長的責任！until you die! ”

你舉起粉紅骨頭，兩指将它對折捏了捏，就像鞠躬一樣，夾起嗓子：“是，長官！”

你把它放在鏡子前，用手指拍了拍它右邊的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