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他們已經開始找，那麼就哪裡都不安全。”赫然行動隻會更快暴露你們的行蹤，你想了想，不得不承認：“現在按兵不動才是正确的選擇。”屆時想辦法在索科維亞制造些混亂，趁機将法杖帶走。

“但留下來就意味着我們将犧牲這個基地大部分九頭蛇。”你看見他的表情充滿戲谑，似乎終于抓到了你的失誤……“是嗎？”你冷靜反問，恰好相反，你做出的決定都是考慮過後果的，“我認為犧牲幾個腦袋對九頭蛇來說不是什麼大事，為了組織共同的未來，我以為你拎得清，長官。在這張宏偉藍圖上，你我也隻不過是填充數據的其中之一。”

透過鏡片，他的藍眼睛有些發綠，嘴邊的皮肉扯着嘴角微微上揚。在你看來他是個普通的人類，在你眼裡他的格鬥甚至不比李斯特博士強多少，可你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與澤莫一樣的氣質。他沖你側側頭，示意你回頭，你看見李斯特博士在觀測玻璃後和埃利通話。他在踱步，時不時做出一些誇張的手勢表達自己焦急的心情，但另一端的埃利可看不到。

你對此感到十分滿意。

于是你興緻勃勃地開始做實驗準備，你脫下九頭蛇制服，換上便于旁人觀察身體狀态的手術服，勉強可以算連體衣，因為你不用穿褲子；前後兩層簡單的絨布，兩邊镂空、用繩結銜接，非常清涼的一款衣物；你曾喜歡把它當作睡衣，雖然研究員們對此表示非常不贊同，不許你穿這套衣服在基地裡晃來晃去。

他們說有人會因此襲擊你，你問可是你在基地裡，為什麼會危險？

他們沒回答。

斯特拉克男爵看着你撇起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似乎在觀察什麼。

“不錯。”然後他評價道，“你能把腿合上就更好了。”

你照做了，他又盯着你看了一會，他的眼神在你身上打轉，肆無忌憚地劃過你的身體又觀察你的神色，似乎想得知你對他審視目光的看法。

“我開始以為你會被九頭蛇的特工排擠，但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麼受歡迎了……誰會不喜歡一個遲鈍的漂亮笨蛋呢？聰明人都不和同類打交道，隻喜歡你這樣的笨蛋。”他一副參透了高深理論的模樣，感歎道，“并且這個笨蛋還特别認真、努力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雖然他前一句好像在罵你，但後一句又好像在誇你了。你還在皺着眉品這句話的引申義，李斯特博士推門而入，瞪了你一眼，你一臉無辜。

“梅格納斯找你……等等，你怎麼光着？”

你麻溜從座位上起來，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一路小跑出去，趴在桌子上期待地拿起聽筒———被埃利一頓臭罵。

“你怎麼能答應李斯特做實驗？！你知道那東西對你的損傷有多大嗎？你腦子裡進一氧化二氫了吧？你不想活了？”你頭一次被埃利吼，他從來都是輕聲細語對你，氣急了也隻是用手拍你的手臂。你被他激烈的語氣吓到了，一時半會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那邊沉默了一會，傳來他刻意放緩的聲音，但仍存厲色，“我相信你能聽見，我不同意你成為實驗體，也不會用你來換什麼利益。我向澤莫妥協，把你交出去是想讓你接觸一些正常人、試着過正常的生活，不是讓你繼續給别人做實驗的！”

“可、可是你們不是正常人嗎？我之前的生活不正常嗎？”對呀，每天被檢測、控制、測試，這就是正常生活啊，不可否認你答應做實驗體是有些懷念以前，但更多的是為了———“九頭蛇需要我，我隻是想幫忙。我是為九頭蛇而生的，你說的。”

這回輪到埃利沉默。

你不禁想起自己剛受老師的幼教結束，來到真正意義上的實驗室時，那些白衣服的研究員都認識你，樂意和你打招呼，但他們都很忙，忙着把手上的資料搬到各種地方。隻有埃利在看見你時，願意停下手上的任何事物，過來詢問你的近況，即使他已經從監控中得到了一切，他也隻是想聽你說。

無論出于什麼目的，他在乎你。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在乎你，你會變成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