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默默把手抽出來,然後握拳,故意闆起臉,直到看見醫生拿出一把大剪刀,你避開他的帶着笑意的目光,裝作聽不見他興奮的嘿嘿笑聲。戴着白色乳膠手套的雙手握好,冰涼的剪刀尖探進創口處喀嚓喀嚓剪肉。
真吓人,幸好你的恢複能力不快,要是連骨頭都長上就隻能用電鋸了。
“軟組織挫傷加脫臼,隻不過脫臼後扭轉了将近一百八十度,靠你自己很難按回去。韌帶和肌肉,嗯……韌帶沒有完全斷,我給你重建下……強化過的人肉怎麼這麼柴啊?”
乳膠手套凸起幾條青筋,醫生時不時發出些令人誤會的語氣詞。為了趕緊結束折磨,你按着他的手輕輕施力,還泛血絲的肉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斷成兩截,然後被醫生固定到正确的位置。
接着他拿出鑽頭鋼針螺母乒乒乓乓在你身上一頓招呼,把你看得一愣一愣。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
“好了,活動一下試試!”醫生擦了下額角的汗,沖你比了個OK的手勢,“頭一次遇到這麼硬的骨頭,還以為我鑿不開呢哈哈哈哈!”
你依言輕輕擺動手臂,發現确實可以動了,但還有點刺痛。
“感覺還不錯。”你奇怪地看了一眼沖你露出古怪微笑的醫生,“還有注意事項什麼的嗎?”
“不要劇烈運動,不要讓傷處承受太多負重。不過我知道隊長的工作難以滿足,所以基本上忽略不計啦。”他的笑容擴大了一點,“我隻是很好奇……你真的不覺得痛嗎?韌帶損傷比骨折不論是痛感還是後遺症都要嚴重得多。”
又提到了,後遺症。
你沉下目光,看似他在關心你的身體,但嘴裡後遺症這個詞更加刺耳。
“我是盧卡,雖然一直擔任科研工作,但法學和醫學也小有涉獵。因為一直是組織的人,為了卧底到各個領域,知識都學雜了。”他謙虛的語氣讓你本能地感受到生理不适,“其實我最想做的還是研究。”
盧卡的眼睛射出嫉妒和迷戀的光芒,但不是對你,似乎是透過你看向某個人。
“誰不想讓自己的成功流傳千古呢?”
還流傳千古呢,你最多也就遺臭萬年……等等,你突然反應過來,他好像在暗戳戳意淫埃利!
這你能同意?不能。那你能揍他嗎?也不能。
你憋了半天,忍受他赤果果的眼神,臉都憋紅了,也不知道怎麼規勸他,最後隻能細聲細氣地說一句:
“請你自重。”
他愣了,他看着你,慢慢,慢慢,臉紅了。
“我對隊長沒那個意思。”
你苦大仇深沉着臉不說話,總之讓他停止用幻想騷擾埃利就行,他怎麼想你都無所謂。
“那就好,以後這種不利于團結的話不要說。”
你沒理他的解釋,自顧自一邊打開震動的通訊器一邊往出走,屏幕顯示收到斯特拉克男爵的簡訊,這意味着權力的更疊完成了。
離開醫院,你走在通往宮殿的大道上,身邊的人流偶爾發出幾聲驚呼,你聽見他們的手機裡傳出那略微稚嫩的青澀聲音。
“……從即日起,索科維亞将迎來新的朝陽,完全地、絕對地杜絕邪惡勢力泛濫……吾輩将接過重擔,結束九頭蛇的黑暗操控!……”
赫克托的繼任演講還挺振奮人心的,但對索科維亞的國民來說,國王和大王子都是九頭蛇殘黨,一直不受關注的小王子即位,多少還是有點震驚吧?
不過到底能不能看見明天的朝陽,還要看寶石的處理方式。
嗯,去找零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