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徒步了幾公裡,你們鑽進一片樹林裡,在樹幹交錯的細微間隙中,窺到晃來晃去的羊蹄子。
你們躲在灌木裡,其他兩人架起槍械,你将籠子提起搭好以備不時之需。
“你體力不錯,以前是幹什麼的?”
或許是你表現得實在太悠閑了,他們才會這麼問。
“什麼都會幹一點。”你老實回答。
“你肯定經常健身吧?”安東尼,那個往你腦袋上扔罐頭的人盯着你的肩膀。
他的視線讓你感到不适,并非是指惡意,而是那份過于敏銳的洞察力。
“肌肉的形狀也很漂亮……你專門塑形過嗎?”
他還在看,從肩膀移到下腹。
“真稀奇。”
最後,他盯着你的臉。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你敢定論,他說見過的絕不是因為你的臉,而是身體。
但老天!為什麼有人會對羅傑斯的身體記這麼牢?
“老兄,你疑似有點騷擾了。”
男鬼的聲音輕飄飄地從樹上傳來。
你們擡頭仰望,零壹趴在樹杈上,被濃密的枝葉遮擋,隻露出一隻握着短刀的手,他慢慢擡手,用刀狠狠紮進樹幹,咯吱咯吱劃了好長一道,然後又收回去。就像故意伸出爪子恐吓敵人的花豹,如果不出聲,大概沒人能發現他。
安東尼的臉色有些難看。
“就待在那,别再出聲!”你先叫住零壹,以免他的動作驚動獵物。
“他在軍隊服役過一段時間,回來後每次出現都像個幽靈一樣,我都習慣了。”你佯裝抱怨地小聲給兩人解釋。
埃裡克看了你一眼,沒說話,他扶穩槍,扣下扳機,槍身響起一聲輕微的碰撞,然後是持續減弱的嗡嗡聲;前方一陣動物逃竄的窸窸窣窣,然後歸于平靜。他放下麻醉槍槍,翻身躺下,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
“要麼下來,要麼我開槍。”
樹葉憤怒地抖動。
你看看無動于衷的安東尼,然後又看看埃裡克。
他離你更近,但你不會阻止他開槍,因為零壹會躲開———至少不會是緻命傷。而他開槍之後,你也會捅他一刀,就這麼簡單,所以你不着急。
“去把獵物拿過來。”安東尼極為不合時宜地推了推你,但顯然他的動作讓零壹更憤怒了。
“好,好!”你也開始有點生氣了,這兩個人有不為人知的身份,零壹也跟着搗亂,“所有人在我回來之前都不許動,否則我就把他鼻梁打斷,我說真的!”
“我為什麼聽你的?”
你看着安東尼,他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你。
于是你一個頭槌猛擊他的額頭。
“你拿罐頭砸了我兩下!”你率先大喊,防止他反擊,不過看他扶頭搖搖晃晃的樣子大概是反擊不成了。
你扛起籠子,朝被麻暈的羚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