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做什麼向來講究一個黃道吉日,做什麼事情都需要占蔔一卦的人也不少,季梨近來也不知道受了什麼蠱惑,竟然每日出行前都喜歡給自己算上一卦。
在平心靜氣之後,季梨在手中搖着三枚銅錢,記着陰陽面開始兌卦,隻是在兌卦之後,他臉上的心平氣和就消失殆盡。
又是不宜出行,明明今日是難得的黃道吉日,竟然蔔出來的還是不宜出行,季梨已經連續占出好幾日不宜出行的卦了。
可是今日是武林大會,他必須要出去打探一二。
季梨面無表情的伸手将一枚銅錢掉了個,臉上也因為那被打亂的卦象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大吉,宜行。
因着武林大會并不限制去觀看大會人的身份,所以這天河城中在今日也呈現了萬人空巷之景,季梨到達武林大會舉辦地的時候,也不過隻是片刻之間,隻是遠處傳來的震耳欲聾的聲音讓他生了退卻之心,能鬧出這麼大聲響的地方人一定不會少,人多的地方肯定就會汗味沖天,百味交雜。
季梨現在練的功法是百年前一個眼盲的人所創,當時他為了彌補眼瞎帶來的不足,就特地在功法之中加了練習嗅覺聽覺之法,而在修煉了功法之後,季梨的聽覺還沒有長多少,但是對于味道卻敏感的很,常人可能覺得汗味煙味都不算什麼,但是對于季梨來說,這些可都是要命的折磨。
季梨在心中默道:“下次若要再有如此事,我還是想辦法推了為好。”
武林大會在江湖之中是大事,不光是那些自诩武林正派的人對其看重,逾教亦是如此。
對于逾教來說,每年隐藏身份參加武林大會奪得一個好名次去打正派的臉都是一件樂趣無窮的事情。但是正道為了防止發生如此之事,這些年也是煞費苦心,在武林大比之前往往都要先看看參賽者的招式走向,而那些已經在江湖有名的魔教高手們往往已經有了自己的武功路數,難以改變,所以一出手就能被發現。
被發現的後果往往都是極其不好的。
但是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教勢力慢慢的也曉得了,就派那些尚未在江湖之中露臉的青瓜蛋子們去參賽,以往逾教是不願意摻和這些事情,但是在吞并了魔教所有勢力之後,為了安撫那些人,他們也不得不重視了起來,而季梨一是作為逾教少教主,二是做為那些青瓜蛋子中最綠的那一個,自然免不了要來這武林大會之中露露臉。
而且他當上逾教少教主,完全就是因為裙帶關系,逾教之中不服之人大有人在,為了堵住那些說三道四的嘴,他這次在武林大會之中必須要夠出彩,能奪魁首最好,若是奪不了魁首,進入前三甲也行。
季梨沒有直接上擂台,而是站在離那擂台較遠的古樹之上,兩手撥開擋住自己視野的樹枝,眼睛看着擂台上的打鬥,耳朵聽着坐在自己所站的樹枝之下的樹幹上的幾人聊天。
“你覺得這次誰人能奪魁?”
“這還用問,肯定是那懷月夫人了!”
“我倒覺得那淩滄派的掌門比懷月夫人的可能性大些,你們沒有瞧見他今年可比三年前舉辦大會的時候要精神的許多。”
“那麼你們覺得青年才俊那波誰又能奪魁呢?”
“這還用問,當然是上屆的魁首追命郎君邊絡了。”
邊絡,季梨在心中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他奪魁路上的最大阻礙。
這武林大會為了不是公允,向來都是将參賽人按照年齡分成兩組的,過了而立之年是一組,另一組就是那些青年才俊,而有一些年齡稍長但不過而立之年又自恃武功甚高的一般救不會參加這才大賽,因為害怕落人口舌,被說是欺負青瓜蛋子。
“哎,你們看那邊那個戴面紗的女子,你們說是她長得太美才擋住了臉,還是長得太醜?”
季梨順着他們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人群之間一個穿着百褶留仙裙,頭上帶着圍紗帽的女子正背對這這棵樹站着。看着那熟悉衣裙和身材,季梨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他也顧不得那人多之地氣味重,跳下樹就朝着那女子快速走去。
隻是這一路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季梨趕到那方才女子所站的地方,女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問了旁人季梨才知道那女子是被一個小厮帶走了。
季梨再次站在了那高樹枝上,急匆匆的問那閑聊的幾人那女子去了哪裡,在那些人的打趣聲中,季梨在人群之外看到了那女子正跟在一個小厮身後朝着山上走去,而那山上除了藏劍山莊并沒有其他去處。
他縱身一躍便跳下了高樹,身姿輕巧在人群之間起落,但是當他趕到藏劍山莊的門口時,那女子已經入了山莊之中,而那山莊的守門人正手握緊了寶劍,警惕的看着他,讓他趕緊走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