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嶺群山,夜半三更,正是人歇獸動的時刻。季桃,許無風,季梨三人一虎卻進入了山林之中。
山林之中林葉茂密,月光自枝葉之中落下,許無風伸手拍死了落在自己面頰之上的蚊子,壓低了聲音說道:“真是奇怪,為何這蚊子隻咬我,都不咬你們。”
季桃摸了摸腰間驅蚊子香包,輕哼道:“大概是蚊子都覺得你不是個好東西。”
許無風欲哭無淚,上前便抓住了季桃的胳膊,一旁的季梨見此,瞬間便如同炸毛的貓,伸出手打掉了許無風的手:“你這豬蹄子往哪抓呢!”
許無風瞟了一眼季梨,心中暗罵了一句小狗腿子,轉臉便滿臉堆笑地看着季桃:“阿桃,小桃,逾教沒你想的那麼不堪。而且那個時候,我隻是讓季梨去找我爹,誰知道他就入了逾教,還當了少教主,這一切都得怪我爹,好端端的讓季梨入什麼逾教啊!”
許無風的父親就是現在逾教的教主,昨個傍晚,他也不知道為何季桃舊事重提,又扯到了季梨如何入逾教的事情之上,直到現在,季桃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許無風瞪了一眼季梨,示意他上前為他說了兩句話,但是不想季梨卻添油加醋道:“姐,這事跟許大叔真沒多大關系,若不是鐵牛哥離家出走,我能當上這個少教主麼!不過,姐,逾教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都是辛勤勞作,正直善良的人。”
“那你們能被正道之人稱為魔教?”
季梨眉毛輕佻,湊前道:“大概是我們教裡的那些老人都有點頑劣,或者是他們嫉妒我們的正直善良。”
季桃上下打量着季梨,一臉嫌棄道:“你何時也學會了油嘴滑舌?”
季梨挺直了腰闆,把手指向了一邊正在拍打着蚊子的許無風。
季桃見着兩人如此,不由得嘴角微彎,原本的困倦也消去了大半,她自懷中掏出了一個香包和小藥瓶扔給了許無風,道:“把那藥瓶之中的藥汁塗抹在身上可驅蚊,那藥包也是驅蚊的。”
...
山林之中的夜晚有諸多危險,但是季桃還是執意選在夜晚進山,其中原因之一便是想要整整許無風。但更大的原因是白天人多紛雜,因為他們昨天所為,仍留在天河城之中的江湖人有一大半都争先恐後的進入了這群山之中,而人多的地方必定紛争就多,尤其是他們的目标都還是傳說中擁有巨寶的百花谷。
人有時候要比野獸要危險。
季梨拉扯着季桃的袖子,指着不遠處若隐若現的火光,耳語道:“姐,那邊有人。”
“他已經來了。”許無風收起了自己吊兒郎當的模樣,臉上挂上了溫和的笑容,高聲道:“既然閣下已經來了,何不出來相見,這月黑風高的發生什麼意外,總歸不好。”
離他們僅有數尺之遙的樹上一陣沙沙作響,一個身姿窈窕,穿着羽衣的女子從樹上緩緩落下,月光之下,她的衣袂上繡的蝴蝶随着翻轉的衣衫舞動着,栩栩如生。
女子落地後,朝着三人璀然一笑,她咯咯笑道:“未曾想到這如玉的小郎君,竟然如此憐惜奴家。”
話音還沒有落下,她就扭動着纖細的腰肢,風情萬種的朝着三人而來。
季桃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妖豔的女子,不由得看呆了去。
而季梨更是年少不知情.事,一雙眼睛都掙脫不開那婦人胸前的波濤洶湧,一抹猩紅自他的鼻孔之中慢慢流出。
“别看她。”
許無風見二人如此模樣,心中便知不妙,他将懷中正睡得香甜的虎子朝着季桃一扔,揮掌便朝着那婦人而去。
那婦人隻是身形輕輕一動,便逃脫了許無風的聚力一擊,而她并沒有因為許無風的出手而發怒,反而是更加的嬌媚了起來,眼波流轉,她用赤.裸裸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許無風,魅惑道:“呦呦呦,小郎君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大的火氣,要不要奴家...滅滅火啊!”
許無風的心中一陣惱怒,隻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但是面上還是那副溫潤模樣,他道:“大嬸說笑了,就您這年老色衰的模樣,在下真的看不上。”
在瞧着女子身後的季桃對他亮了亮手中的流星镖之後,許無風點了點頭,伸手便再次襲向了那女子。季桃已經在心中估摸好了那女子躲閃的方位,藕臂清扭,三枚飛镖便從她的手中射出。
左有許無風的厲掌,右有季桃的飛镖,就在兩人想着那女子定會受傷之時,那女子竟然伸手抓住了許無風的胳臂,用力一甩,她便和許無風錯了位,看着将近的飛镖,許無風用盡全力也隻躲過了兩枚,剩下的一枚插入了他的胳膊之中。
“鐵牛。”
季桃還沒有從方才的場面緩過神來,那女子竟跳躍到了季梨的身後,她一揮袖季梨的身子便慢慢的軟了下去,她單手便提起了季梨的身子,哪怕手中多了一重物,女子的身姿依舊輕盈,幾次跳躍之間便朝着山林深處走去。
“阿桃。”許無風捂着自己傷口朝着身子正在顫抖有些失神的季桃走過去,但卻沒有想到季桃突然回過了神。
月色朦胧之間,季桃的雙眼變得猩紅,她額前的碎發被從額頭上滲出冷汗打濕,季桃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的氣息平複,見到許無風跌跌撞撞而來時,她突然大吼出聲:“你别動了,镖上有毒。”
季桃方才想追上去去救季梨,無論救不救的出來,但是她的镖上都是有劇毒的,若是她不為許無風先處理傷口解毒,不過半個時辰,許無風可能就會毒發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