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端上來的時候,林淮芷立刻就淪陷了。不管是外觀還是味道以及擺盤,都是上乘的水準,于是她當機立斷定下了這家店的甜品台,約定好送貨時間,付了定金之後便和裴笙衍去了在商場六樓的酒行。
酒鬼定酒那是手起刀落,酒會首選定是葡萄酒,她選了幾樣眼熟的幹紅,還有白葡萄酒和香槟,品嘗過後定下了一款幹紅、一款半甜還有一款白葡萄酒和一款無酒精的香槟,順便還帶了一瓶香槟回家。
“你姥姥是下個月生日?我需要準備些什麼嗎?”剛給任馥遠打完電話報告完工作事項,林淮芷有些疲憊,腦袋抵在窗子上,裴笙衍車開得平穩,沒有什麼颠簸感。
“你能和我回去見見她老人家就是禮物了,不用準備什麼。”裴笙衍嘴角挂着笑,右手摸找着林淮芷的手,抓住之後小心地翻轉過來,十指相扣。
額頭抵在玻璃窗上開始有些疼痛,林淮芷挪回腦袋,盯着自己被牽住的手,緩緩開口:“我小學的時候,認識一個女孩,和她玩得很好,有一天她邀請我放學一起去她家裡玩,去了我才發現,她一直和我提起的很喜歡的新媽媽,是我的媽媽。那時候我對父母離婚這件事情沒有什麼實感,隻知道自己隻有奶奶了。後面我才知道小學,據說是我爸因為愧疚好不容易把我送進去的,但他知不知道那女孩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訴說一件和她沒有什麼關系的事情。
感覺到牽住自己的手緊了緊,林淮芷将手反握,讓自己的手在上邊,劃過裴笙衍的指節。裴笙衍沒有說話,車裡還是一片寂靜。
“然後到了初中,我去了劃片的學校,同樣的場景再次發生了,那朋友的家長是我爸,然後我姑姑就給我辦了轉學,轉到了八中。一次就算了,兩次真的有點...從那之後,我交朋友不會去對方家裡,不會見對方家長,不會過問對方家裡任何事情。現在想想,虧了,之前冉冉經常提起你,但我從來沒問過名字什麼其他的東西,要是問了說不定咱倆就不是二婚了。”
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進了鶴庭,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地下車庫。裴笙衍解開安全帶,拉過林淮芷的手,放在唇邊印下一吻,“現在也不晚。”
對于林淮芷突然的坦白,裴笙衍沒有說什麼,隻是在那天晚上,默默地把林淮芷摟進了懷裡。
一周後。
展拍會在早上十點正式開幕。任馥遠采用了林淮芷提出的建議,沒有在畫下張貼作者姓名,而是粘貼了一個塑料方框,在來賓入場時給每位來賓分發了書簽紙,用于投放在自己感興趣的作品下,達到一定數量,作品将參與到今日的拍賣。
禮韻館一樓整體經過簡潔的重新搭建,變成以薄荷綠為基調的裝修風格,恰到好處的燈光擺設,讓畫作變得更加引人入勝。
林淮芷難得穿了一身正式的酒紅色女式西裝套裝,利落爽飒,這一身還是上周裴笙衍帶她一塊去西裝高定店定制的,和今天裴笙衍身上這一身是配套設計的。尤其是在她胸口精緻的飛鳥胸針,和裴笙衍的镂空鳥翼的袖扣是異曲同工。
方才她作為裴笙衍的女伴,在裴笙衍出場的時候伴在他身側,現下是裴笙衍正在做展拍會發言,她在台下站在秦珩之旁邊看着。
發言台是個簡易但不失正式的台子,發言台下在左側搭了一排甜品台,右側則是酒水台,中間是幾個高腳藝術圓桌不規律擺放,方便來賓擺放食品和飲品。
距離台下兩人最近的一桌,站着的是杜冉冉和任馥遠。裴笙衍發言完沒多久,還不等他下台,站在原地就被想要結交的人逮住了。
林淮芷退到了落地窗前的長沙發上,手裡端着一杯香槟,盯着高腳杯底的泡泡正在發愣。一陣預備蹬破地闆的高跟鞋聲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人停在了杜冉冉和任馥遠跟前,不屑的打量了一下任馥遠,随後便自顧自地開始和杜冉冉搭話:“裴氏怎麼開始在這種場子開慈善會了,還有剛才跟在你表哥旁邊的那女的是誰?他不是才和謝伊離婚嗎?”
說話的這人是杜冉冉人生中最讨厭的毫無自知之明的甯家大小姐,甯安宛。兩人從小學開始就是同班,直到大學杜冉冉才擺脫掉這個可怕的女人。
彼時杜冉冉是半背對着她的,她看都沒有看甯安宛一眼,端起手邊的白葡萄酒,輕抿了一口。今天本來沒打算來,但是林淮芷和裴笙衍身上那一身西裝是她偶像親手制作的,能夠上手近距離觀看觸摸的機會她可不想錯過。
四周的聲音的确過于嘈雜,再加上杜冉冉是真的不想搭理,三人就這麼僵持了一陣,最後是甯安宛用金邊的玻璃窄口杯輕碰了一下杜冉冉端起的酒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對着林淮芷的方向猛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才漫不經心地回答:“因為這是我嫂子的場館,夫妻搭配幹活不累知道嗎?”
林淮芷對着這個白眼有些不明所以,正疑惑着看見了站在杜冉冉身側的方才那個踏着高跟的女人,她知道這個人,大學時候杜冉冉沒少吐槽她,是一家知名律師事務所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