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重量之後，她更加好奇了，本來以為是裝飾用的鍊子，現在看好像是挂着什麼東西。手指不受控制的繼續動作，那東西的本體剛露出一個尖兒，好像...是個懷表？正想多拉出一點，突然手指頭被裴笙衍揪住了。

不老實待着動手動腳被抓包的林淮芷動了動被揪住的手指頭，死倔着沒擡頭，隻是擡了擡眼，抿着雙唇，活一個幹壞事被抓包的表情。

“你們兩個，夠了！不坐我的車就自己走路去吧！”杜冉冉收拾好帶來的東西，回頭就看見小夫妻調情現場，眼睛都快瞎了。

林淮芷聞聲立刻掙開裴笙衍的手，小碎步走到杜冉冉身後，雙手捏做拳頭，給杜冉冉輕錘着肩，“杜小姐不生氣，不生氣，咱們吃飯去。”

棣棠院，兕卯亭。

兕卯亭是昨晚吃飯的亭子，昨天太過緊張，林淮芷都沒注意看檐下還挂着一塊牌匾。早晨坐在這裡視野格外開闊，在陽光的照耀下，牆角正倔強向上的爬山虎條縷清晰。

亭子後邊有一處大的假山池塘，裡頭的紅鯉魚個頭大的很，波光之下，若隐若現。林淮芷坐的位置正好能瞧見，心裡想着有機會要喂一喂，裡邊會不會有小王八呢。

亭子周圍擺了四五張大圓桌子，應該是今天宴請賓客要用的。和林淮芷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早餐是廣式早點，從院子裡過來的時候，杜冉冉帶她從廚房那邊溜了一圈，從支起的小窗裡看見了沾滿面粉的面闆，還有及人高的蒸籠，還有幾個菜籃子裡成堆的食材。

還沒吃過純手工的廣式早點呢。林淮芷虔誠地夾起一塊晶瑩剔透的蝦餃，放在嘴邊吹了幾口，送進了嘴裡。餃子皮像看見的那般吹彈可破，渾圓整塊的蝦肉連同汁水一下就鑽了出來，燙的她吸了口冷氣，但是蝦肉的肉質鮮滑汁水香甜，讓她切實感覺痛并快樂着。

“看這孩子，燙嘴都吃的這麼香，真好。”說話的是葉芝林，今天的壽星，穿着女式唐裝，整個衣面兒都是水墨斑斓的花，花雖鮮豔但因水墨顔色卻不顯土氣，一直延伸到袖子，拼接了兩道黑色面料，整件衣服給人的感覺更加莊重。

聽到這話，林淮芷嘴裡的蝦餃還沒來得及嚼，直接囫囵個咽了下去，喉嚨一陣火熱。渾圓的眼珠正無措地四處尋找落點，最後還是落到面前那籠蝦餃，又夾了一筷子，“姥姥家這蝦餃太香了，燙嘴都好吃，嘿嘿。”

裴笙衍伸出準備安慰她的手最終輕搭在椅子邊，修長的手指摩挲着林淮芷手腕上帶着的冰種飄花翡翠玉镯，這是姥姥姥爺送的相見禮，好像是在某個拍賣會拍下的，和她今天這一身旗袍格外搭配。

“你喜歡就好，哈哈，好吃後廚裡還有，但你要留着點肚子，中午還有更好吃的呢。”葉芝林爽朗清脆的笑聲在整個席間都不停回響着，說笑聲此起彼伏，喜悅的氣氛洋溢着迎接今天的歡慶。

晨間有些陰悶的空氣早就消散，庭院裡的綠植正努力的發揮自己的作用，景觀還有淨化。

衆人用完早飯之後出了院子溜達了一刻鐘，因為要準備中午的宴會，就又返回了棣棠院。林淮芷和裴笙衍坐在後院的一處竹制秋千搖椅上，手裡捧着一杯熱茶，腦袋輕輕靠在裴笙衍的肩頭，後者正在囑咐傭人去他們院子裡拿昨天帶來的禮物。

茶水冒着熱氣，透過瓷實的杯壁還剩些許餘溫，稍稍握緊有些燙手，松開，再慢慢握緊，握着茶杯的時候總是忍不住這樣。今天的茶不像昨天的醇厚香溢，茶味淡淡，入口雖苦五分，但回甘六七分，讓她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喝着。

那我們倆現在算是在一起了？不對，證都領了快兩個月了。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不對，昨晚上什麼都沒做。到底...算什麼呢...？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囑咐好傭人後，裴笙衍偏過頭看向靠在他肩膀的愛人，即便正盯着庭院裡的草坪出神，還是不忘捧着茶水喝，連他看了她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耳畔突然響起的人聲把正在思考人生的林淮芷吓了一跳，脫口而出：“在想我們倆算啥...”話剛說出口，腦子才跟上，噌的一下從裴笙衍肩上移開，眼神開始飄忽不定，握住杯子的手逐漸僵硬。

集中等待着裴笙衍的反應，沒想聽到撲哧一聲，林淮芷羞惱地看向在偷笑的裴笙衍，“有什麼好笑的，難不成我倆在談戀愛嗎？我們結婚證都要積灰了欸！”

說完林淮芷又開始抱頭煩悶，怎麼說也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了，怎麼這次就這麼焦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