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忽然插話問:“世子爺怎麼了?”
那侍衛看過來,一臉的倨傲:你誰啊?
蕭進拱手陪笑,道了聲“有勞”,一拽沈麟,待走遠幾步才道:“府裡不比外頭,規矩繁瑣蕪雜,不該你知道的,一個字都不能問,懂?”
沈麟卻執拗的抿了抿唇,道:“世子爺怎麼了?”
蕭進見他這麼擰,隻能敷衍道:“不是惹事了就是病了,行啦,我先帶你去安置。”
沈麟的想法和蕭進的差不多。
梁嬷嬷是蕭雲錦身邊的管事嬷嬷,她出現的場合,大多都是和蕭雲錦有關。
要麼是他又惹禍了,要麼……是有什麼不好吧?
沈麟眼着蕭進出門,望了望深深庭院。
他心裡有如揣了二十五隻小老鼠,頗有點兒刺撓的慌。
恨不能即刻先去見蕭雲錦,卻也知道,以自己今日今時的身份,根本見不到他。
曾經他以做晉王府家奴為恥,可現在,再次一頭撞進來,他竟然有了幾分期待和急切。
事易時移,原來同一件事,人的想法是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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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趕到蕭雲錦的院子,就見進進出出,全是一堆沒頭蒼蠅。
有人喊一聲“王爺來了”,這些丫鬟婆子才慌忙下跪。
有人打起簾子,晉王便邁步進去,先問:“錦哥兒,阿爹的心肝,你怎麼樣了?”
屋裡沒人。晉王三步并做兩步,進了内室。
蕭雲錦半靠在榻上,鬓發全濕,整個人蒼白透明,好像紙做的風筝,但凡誰的口氣大一些,他就要被吹走了。
晉王不由得放輕腳步,聲音也柔緩起來:“錦哥兒?”
蕭雲錦望着晉王由遠及近,手握成拳,胸口急促的起伏了幾下,眼眸中掠過幽深的恐懼和驚悸,終于緩緩閉上眼,啞聲道:“我沒事。”
晉王氣急敗壞的道:“孫良玉呢?”
蕭雲錦再度睜開眼,沒了剛才的戒備和審慎,隻有無辜無害的淺笑:“我打發他走了。”
晉王坐到榻邊,問蕭雲錦:“好端端的,怎麼會忽然心口疼?”
蕭雲錦道:“大概是做惡夢了。”
“胡說,做惡夢也不至疼的滿榻打滾?孫良玉怎麼說?”
“五髒六腑在人體内,他又瞧不見,能怎麼說?我就剛才疼了一小會兒,這會兒已經不疼了。”
“真不疼了?”
蕭雲錦點頭:“真。”
晉王這才放下心來,給梁嬷嬷使了個眼色,道:“查查邪祟本子,看看是不是撞客什麼了?”
又對蕭雲錦道:“讓梁嬷嬷給你好好去去祟。不行,還是讓法恩寺的方丈來一趟,實在不行做個法事也好。”
蕭雲錦點頭:“好。”他問晉王:“阿爹從哪兒來?”
晉王歎了口氣,道:“不是給你找伴讀嗎?本來還說親自過目,務必要替你挑個本分、老實、良善又愛讀書的。可蘇先生說,要挑個皮糙肉厚,禁得起揍的。”
蕭雲錦長睫眨了眨,哦了一聲,問晉王:“阿爹可有人選了?”
“這不,剛才蕭進把人帶進府,我還說要親自看看,這不就聽說你病了嗎?”
蕭雲錦黑眉緊蹙。
沈麟還是再度進府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