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奴欺主(重生)》/百醉疏狂
第十章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性情,無緣無故是不可能變化這麼大的。
自己是,蕭雲錦亦然。
可是從自己再次跳進晉王府開始,一切都與前世不同。
沈麟一直納罕問題究竟出在哪兒,畢竟他一直恪守着遵循着前世的軌迹,除了心态的調整,沒有任何的變化。現在他豁然開朗。
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而是出在蕭雲錦身上。
難道,他和自己一樣,都是死後重生的嗎?
為什麼不可能呢?畢竟若論無辜,他比自己一點兒都不少。
不足二十歲的少年啊,就在宮變中死于動亂……也許老天就是看不過,這才給了他二人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
既激動,又緊張,還有幾分歡喜和親近,甚至因為心疼和悲喜交加,沈麟頗有幾分急不可耐。他仍舊往前踏了一步。
離蕭雲錦已經很近很近,近得微風拂動,兩個袍子的下擺都絞在了一起。
就像沈麟的心,已經全然不受自己控制,悉數都落到了蕭雲錦的身上。
果然,蕭雲錦長睫猝閃,那是如臨大敵的恐懼本能。
不過是強行克制,他恨恨的瞪了沈麟一眼,頗有些嫌棄的哼了一聲。
也真是邪了門了,以前沈麟視自己如蛇蠍,同他說句話他都愛理不理,一副冰山雪蓮的高冷架勢。要是離得近了,他雖礙于禮儀,恨不能掩住口鼻,好像自己薰着他了一樣。
要是偶然自己親近的觸碰到他的肩臂,那就更不得了,沈麟完全是一副貞節烈女的模樣,一臉的屈辱,如果可能,大抵他情願像節婦一樣砍掉自己碰觸過他的身體部位吧?
可現在,他居然像個狗皮膏藥,一個勁兒的往上貼,這是扯不下去了是怎麼?
蕭雲錦用折扇輕抵沈麟的下颔,冷然的道:“找死吧你?”
沈麟停住,耐心的等激動的心跳平複,這才低聲續上前面的話,道:“……但世子爺若言行稍有差池,沈某也絕不會視若不見、置之不理。”
總之,他一定要管到底。
切。
蕭雲錦一擺折扇,胡亂的扇了兩下,呵笑一聲,撇了撇嘴,道:“你以為你誰啊?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城牆拐角都沒他臉皮厚。
盡管不能得到确證,但沈麟已經有六七分可以證明蕭雲錦和他是一樣的了,至此他對蕭雲錦再無生疏和隔膜,也不需要再費力試探,隻有不同尋常的親近。
他道:“世子爺貴人多忘事,在下姓沈,單名一個麟字。”
他說得不快,邊說邊望進蕭雲錦的眼睛裡,仿佛要把每一個字都烙進他的心裡。
蕭雲錦高傲的揚了揚下巴:“打岔,你故意打岔,我是問你姓甚名誰嗎?我是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誰?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在本世子面前如此嚣張?如此驕狂?”
沈麟想笑的,卻又幾乎落下淚來。他不欲在蕭雲錦面前失态,垂眸遮掩了激動的神色,低聲卻穩健的道:“我是誰不重要。”
陪在你身邊,一起活着,才重要。
蕭雲錦眼珠一轉,收了折扇,拿扇柄輕拍沈麟的肩,戲谑的道:“可有表字?”
沈麟猶豫了一下,道:“尚未。”
前世的表字就是蕭雲錦玩笑之下給取的,立意雖好,卻終究沒那福氣。
這一世,他想自己取個順心順意的。可惜天命難違,到底這表字還是要落在蕭雲錦身上。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