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他作甚?浮生一想到季蘭若頂着那張與她六七分像的臉在床上叫季未纾哥哥哥哥的那副騷浪模樣,渾身打了個冷戰,讓萃玉攏了攏炭火才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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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在這京中,并不是“舉目無親”,甫一回來,宮中那位便收到了消息。第二日蹦跳着找上門來噓寒問暖,問她江南都遇到哪些有趣的事情,都做了些什麼,有無遇到什麼中意的人。
“你怎不多關心關心我?淨想着些糊塗事。”浮生忙迎上前去,拉着對方進了自己的屋子暖手。
顧景淩嬌俏一笑道:“哎呀你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嘛!”
對方是顧景羨的親生妹妹,亦是皇室中人,稱号元晴公主。幼年也是與浮生一道念過學的。自浮生走了以後,這宮中便不再有其他女眷入宮念學。她在這人來人往的宮中,卻無一人能逗着樂子說着貼己話,過得着實落寞。
浮生一回來,便欣喜非常。過了年便跟着過來看好友了。
“就跟我說說呗!”對方一撒嬌,浮生便求饒了。左右昨日同她娘講過一遍,今日再講上一遭,倒也無妨。隻偶爾添油加醋,引得深宮裡的某位大呼小歎,驚聲連連,直道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那後來呢?那位書生可有考中進士?”顧景淩焦急地等着浮生講她道聽途說來的故事後續。
浮生酌了一口清茶,道:“後來,我便進了京。至于那位書生可有考上,春闱還未開始,我又怎知。”
對方噘着嘴,極不開心地撒着嬌:“這有頭沒尾的故事,你也好意思說與我聽!哼!”
浮生輕拍着對方的手背,安撫道:“你難得出來,就不想與我出去耍一耍?老窩在屋子裡聽故事,宮裡頭那些話本子,你還沒看夠啊?”
萃玉在一旁擔憂道:“小姐,你昨晚才出去一遭,今兒又出去,受了涼風可怎麼辦?”
“無事。”浮生指着衣櫃,“你将我那件麾毛取來。”
嬌小身軀乍然間被件大毛裘攏住,看着可不暖和呢麼。浮生又取了幾顆炭火香球塞在懷裡,道:“你瞧,這樣就不冷了。”
至于為何出門,還不是等着出門刷好感。久不見面,雖有舊好感在裡頭,但終究敵不過時間的嗟磨。
顧景淩一年到頭不怎麼出宮幾回,如今有好友作陪,亦不再束手束腳。
臨出門時,才看到季蘭若醉醺醺地從外頭被人攙扶着回府。身邊的男子一見府裡走出來兩個氣度不凡的女子,慌了手腳将季蘭若推到了一側。卻不想對方難纏得很,竟又湊了腦袋上來躺到了他的肩膀上。
大庭廣衆之下,與異性拉拉扯扯一點體統也沒有。季蘭若眼裡,怕是連戰王府三個字都不顧。
浮生暗自搖着頭,就算有美顔系統,也不能改變對方根裡的性子,這種要男人越多越好一點不挑剔的樣子,着實不自愛。若非對方現在的身體是自己的庶姐,面子上關乎着戰王的聲望,浮生是一點也不想管對方的閑事的。沒準還會在心裡暗罵自己擋了對方的道。
“多謝這位公子?”浮生招呼下人,贈了對方不少銀錢,算是感謝對方将戰王府上小姐送回。
趙茂彥,一普通書生。浮生先前還講到他,沒想到季蘭若這麼快就和他搭上了。
春闱前三,将來前途不可限量。這樣一個人攏在自己身邊,何嘗不是一件極大的好事?
浮生挑眉。季蘭若将自己喝的這麼醉醺醺,想必昨晚和顧景羨之間相處的并不融洽,想要勾搭趙茂彥,卻不想對方家裡還有一個等着他回去迎娶的未婚妻呢罷!
就是可惜。這樣一個好男人,最後還是被季蘭若勾搭到手,負了家中的癡情妻。
“将小姐送進去罷,再煮些醒酒湯燒些熱水過去。”浮生叮囑道。
“将我從江南帶來的花瓣,也給她沐浴的時候用了罷,洗洗她身上的酒氣。”浮生輕笑着。對方應下。
萃玉苦着臉,那可是郡主殿下在江南的時候親自栽種的花朵,挑着最好的幾株曬成了幹花,自己都還沒用上一回,就給了大小姐。
浮生輕輕拍着,說道無礙。顧景淩一聽,那花瓣如此珍貴,央着浮生回去的時候也要送自己一點。
浮生應着,卻不由自主心情愉悅。原因無他,隻那花瓣裡帶有一些讓人緻幻的毒素在裡頭。若季蘭若清醒着,尚能察覺。但若是喝醉了酒,再将那花瓣泡在身上。
隻怕還沒等到顧景羨,就要将大婚前夜的那晚激情,提前拿出來敲鑼唱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