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來,已經是年輕時,因為去摘他歡喜的蓮花不甚墜池。她明知道他背負的身世,他将來要做什麼,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是一想到自己那受苦受難的一生,嫉妒心一上頭,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做了對不起季浮生的事情了。
-
“我知曉你的為人。”顧景羨頓了頓,嘴唇輕抿,想了會又補上了一句,“你那幾個親戚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小心提防些總好的。”
說完又掏出了半塊玉佩遞給浮生,“這是我與你的定情信物,你放心,我決不會虧了你的。”
浮生疑惑地看向奇怪的太子殿下,怎麼忽然對她這麼好?
“我這裡給你留四名暗衛。”顧景羨拍拍手,一下子就從黑暗中跳出來三名身穿黑衣服的暗衛,“這三位分别為皓、夜、泠,剛剛押着你丫鬟的是寒,等把丫鬟關回我宮中就讓他回來。泠是女暗衛,可以幫你做些事情,我想你現在這個處境還是很需要的。以後有事也可以直接讓他們來找我,我無事一定會來的,一定。”
浮生想了想,這無事獻殷勤,也殷勤的未免太過頭了吧?剛想回口拒絕,對面的三人就齊齊單膝跪地,說道:“皓/夜/泠,任憑主子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顧景羨看着異口同聲的三人,不錯,很上道。
最終還是以收下了這四名暗衛結束。若是不收,他們也還是會在暗中保護他們的,不若幹脆爽利地收下。
第二日,浮生才剛剛醒來,門口就有人跑過來鬧騰。
門廳處曼姨媽帶着她的女兒正坐在右側,兩人都拿着絹帕哭泣着,話語中滿是對于浮生失了清白的厭惡。
曼姨媽是賀以珊的姐姐,名喚賀雪曼。這人慣會趨炎附勢,看人下菜,如今這換婚的法子還是她當年用剩下的。
原來這姐妹倆曾因為上山供香被土匪劫持,被當時正好經過的戰王和手下的幕僚救了下來,這話本子裡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的事情多了去了,隻要美人有意,英雄自然不會推脫。當晚她便心急火燎地去了戰王的房間。
這其實不是她第一次上香,一年來每每打聽到戰王要經過白馬寺的消息便會央求着妹妹一同前來為老祖母祈福,而那幫土匪也是她安排好的,隻要戰王靠近,就會出手劫持她們,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再裝作打不過的樣子逃跑。
當夜,賀雪曼為了能一次成功,進房門前提前往屋子裡下了藥。然而爬的床是對的,但爬的對象就不是心裡想的那個人了。屋内睡着的是戰王手下的一個幕僚,戰王自己則并不在房間内。奈何木已成舟,誰讓她在自己身上塗了那麼大劑量的情藥。對方有心想忍,耐不住賀雪曼的花樣太多。
倒是那晚戰王外出賞月,遇見同樣沐浴月色的賀以珊,兩人月下一見定情。而賀家本就有和戰王結親的心思,原是約定好的将大小姐賀雪曼嫁給戰王,隻不過兩邊都沒透出口風。如今賀雪曼自己作幺蛾子,賀家才嫁了二小姐賀以珊。
而被自己作沒了婚事的賀雪曼見到自己的妹妹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時,恨不得當天就頂了妹妹出嫁,但那時的她已經顯懷,容易被人看穿,這個念頭隻能作罷。
那時的戰王還沒有如今的身家,不過是個普通王爺,整日遊手好閑,靠吃皇糧度日。在和賀以珊成親以後去了一趟邊關打了數場勝仗才成了現今威名遠揚的戰王。現如今賀雪曼整日上王爺府美其名曰同賀以珊姐妹情深,其實心裡想的卻是如何破壞自己妹妹的幸福。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過得好。
如今主意都打到浮生頭上來了。
那蔣盈盈一見浮生出現,臉上便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陰險笑意。
“姐姐,您不能自己做錯了事,就連累我們呀!”蔣盈盈大叫一聲,作勢就要撲過來。
浮生一見她動作,就側了側身子躲過了蔣盈盈的身體。
蔣盈盈撲了個空,樣子有些懵,沒想到季浮生會躲開自己,正準備發起第二次進撲。
誰知浮生伸出一隻手抵住了她的腦袋,說道:“你臉上的鼻涕眼屎太多,我怕髒,少和我摸來摸去的,我這衣服可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拿來擦鼻涕的。”
這話隻是誇張,但蔣盈盈卻配合地吸溜了一下鼻子,無中生有地,仿佛剛剛真的挂了串鼻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