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涼天,光是走在路上都有股寒風似要穿透那裡外三層的防禦,更别提入了那冰涼刺骨的池水還在裡頭凍上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好在浮生自身修習武術,有着内力傍身,還能在池水裡保持上一段時間的體溫。
陸子實也是心慌的厲害,問了好幾遍浩風今日餘之在哪,雖然明明知道餘之就在禦花園遛龜,可還是覺得不放心。等到了卻正好看見盛慕凝和她的丫鬟往池子裡丢了數塊拳頭大小的石頭。
他看見那隻手明明那麼迫切地希望有人能拉起自己,卻被人一次次絕望的打下深淵。但是他不能直接出去,時機尚未成熟,他不能現在出去暴露自己。
“這下世上再沒有同娘娘美貌三分像的人存在了。”他聽見那個丫鬟這麼說。
陸子實氣憤不已,他的人他自己都不敢欺負去,可是他隻能等到對方離開了才敢沖過去救人。圓圓在池子某處跳了下,陸子實就沖着那個方向遊過去,順便把圓圓也一道撈了上來。
浮生燒的糊塗,不知道是在做夢還是任務失敗了自己的靈魂飄在一處漆黑的地方,隻有上方一閃一閃的,如她閉眼之前見到的畫面那般。忽地見有一物穿梭而過,在她跟前左右跳動,浮生很想伸出手去抓住它,可是感覺自己的雙手雙腳都像浮在輕飄飄的棉花上,使不上力氣。
要是她死了,任務沒有完成,這個世界會怎麼樣呢?陸子實會知道她已經死了嗎?像陸子實這樣癡鈍的模樣應當不會對她這個小太監産生什麼情愫叭?她死了,陸子實應當會和盛慕凝恩愛非常吧?
可是盛慕凝分明是沈烨熠的人啊,陸子實他會死掉的吧?被喜歡的人,從背後一刀刺穿,隻是再也不是沈餘之了。
“殿下,你們兩個有沒有做過……”那些事情。
浮生緊閉着眼,似乎還沉浸在夢魇中,她渾身上下酸麻不已,發着高燒不停處于一種冰火兩重天的境遇,嘴巴不由自主地講着努努囔囔的嘤咛,陸子實有些聽不太清,湊近了才聽到這句。
陸子實笑着捏緊浮生的小手,眉眼間帶着暖暖的笑意,嘴巴慢慢地湊到對方的額間,如品嘗軟糯的甜團子般輕嘬了一小口,說道,“這裡沒有。”
在夢魇中的浮生像是聽到了這句話,緊皺的眉頭随着那蜻蜓點水般的親吻舒展了開來。
陸子實又将目光緩緩下移,凝視在那小巧聳立的鼻尖上,怪不得那丫鬟會說三分像的胡話,這丫頭自己把自己弄醜了,兩個人自然是不像的。現在把臉清理的幹幹淨淨,要是在說什麼比較的話,那個醜八怪連餘之的頭發絲也比不上呢。
又是一個如春風拂面般的親吻,點綴在浮生的鼻尖處,耳邊傳來那人魅惑般的聲音,“這裡沒有。”
手指劃過粉嫩的雙唇,在那紅透了的耳尖處停下,像是玩弄未知人事的稚子,輕攏慢撚抹複挑,忽地就将舌尖遞了上去,在那處留下獨屬于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雖然處在銀絲炭燒着的房間裡,浮生的耳朵卻還有些冰涼,冷不丁被一具炙熱的身體壓住,身上便傳來一陣熟悉的氣味,在這氣味下,仿佛自己找到了身體缺失的一塊,顯得格外安心。
陸子實用另一隻空餘的手按住浮生,嘴唇輕咬着甜美果實一般的粉嫩耳垂,雙眼癡情專注凝望着又是一句回複道,“這裡也沒有。”
手慢慢移動着,“這裡,更加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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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醒來的時候,圓圓正爬在她的臉上。浮生一摸自己的臉龐,上面帶着濕滑的水汽,想是圓圓爬到她臉上的時候帶上的,忙把圓圓拿到一邊,直起身來才看到桌邊打着瞌睡的明木。
浮生走上前去輕推了幾下,明木本來也沒深睡,隻是靠着手小憩,被浮生這麼一弄自然就醒了過來,咧着嘴笑道,“你清醒了,我去給你打溫水洗洗臉。”
四周還是自己的小房間,浮生看看自己的手,捏住自己的臉向外猛一拉扯,“好痛!”原來不是做夢啊,她還沒有死,她還在這個朝代,她還能繼續做任務。
隻要這次的任務完成,回去她就有新的積分用來升級身體的機能,這點小池水的寒冷能奈何的了她什麼?
外頭明木聽見浮生的吃痛聲,忙端着盆子進來放下緊張地詢問,“可還有哪兒覺着不舒服的地兒?太醫還沒走呢,可以再叫進來看看的。”
水溫恰恰好不是很燙,浮生低頭卻見水中自己的倒影裡頭發左右披散着,身上隻穿着簡單的白色裡衣,她的身份性别,曝光了?
卻見明木張口閉口都不提她假太監的事情,又說不放心見浮生還是有些腦袋不靈清如在九霄之外的情狀還是通報一下皇上為好。
皇上?也對,太子殿下現在成了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