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報仇!向誰報仇!”孔婉急道。
“隻要當上官,靠近那個權力的中心,我總會知道答案的。小喵不是給了戶貼,戶貼上寫的是新安縣。冬菊就在新安縣。”說到此處,孔月興奮道:“姐,不若咱們一起逃出去。咱們自己闖下一片天地,重振咱們孔府。”
“月兒,我勸你放棄報仇。而且往後的日子,一個女子,又能怎樣。早晚都要嫁人的。咱們一起好好過日子,就是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孔婉勸道。
“姐,我不想嫁人,不想嫁給賈良才。我誰也不想嫁。我讀了那麼多書,我想去試試考取功名,我想像許君說的那樣當官,我要給父親報仇,我要把怎麼孔府的門匾重新挂上,還有哥哥,如今不知生死,我也要救哥哥。”
“月兒!”孔婉坐直了身,生氣的大聲喝道。“你知道咱們現在能這樣活着有多難,能有個好人嫁了就是最好的選擇了。你剛說的每一步都是送死!你懂嗎?功名?你可見哪個女的有功名?當官?除了宮内宮女能當官外,你見過哪個女的當官?父親報仇,你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報仇?還有哥哥,你知不知道流放之路有多難?能活着走到流放地的人又又多少?”
孔月目光如寒冰一般淩冽:“姐,不用勸我。我早已下定了決心。如今隻差去孫府就可。”
倆姐妹間氣氛正冰冷間,翠雪這頭捧着一個拖盆,快步走了進來。
“月兒啊。”翠雪喜氣顔開喊着:“瞧,魏公子又給你送東西啦。”哪日剛進門,就看到這姐妹倆坐在床上的頭扭過去看牆,坐在椅上的瞪着眼看門,倆人兩個腦袋背對着。不知孔婉的表情,但從孔月面上看去,像是要吃了人似的。
翠雪支吾的着道:“月兒,瞧,魏公子又給你送東西了。好像是衣服呢。”
梨木的托盤上被一大塊綢布覆蓋着,孔月面如表情的接過:“謝姐姐。”說着掀開一看。
不看則以,一看把剛才的火氣一并的撒了出來:“這什麼東西!”
黃色綢布下面,是粉色絲綢繡着牡丹圖案的肚兜,前面遮胸蓋腹,背後兩根細帶子系着。外加一件輕薄紗裙,手套進紗裙一看,五指分明,這穿上跟沒穿有何區别。
魏文林說的不送書,原來是要送這種可供他玩樂的衣服。
“翠雪姐姐,送東西的小厮可走了?”孔月取了煤油燈。
翠雪不明白,往日給孔月送東西,也沒見她回禮半分。今日是要做什麼?
“還未走,在前院喝茶呢。”
“勞煩姐姐,等片刻,我有東西還送他。請務必交到他手上。”說罷孔月拿起煤油燈,将油倒到衣物上,走到門外,在院中用打火石一把點燃。
瞬間,兩件名貴的衣服就這樣在翠雪的注視下起了熊熊火焰。
翠雪瞠目結舌,這孔月也忒大膽了吧。難道不怕得罪了魏公子嗎。
等到燒成了一團灰,孔月拿了個木盒子,把灰收了起來交給了翠雪:“姐姐,麻煩您把這給那小厮。”
翠雪呆呆的接過,詫異的看向孔月,意在确定一遍,也不敢再喊她月兒,隻道:“孔月,這……”
“姐姐隻送去便是了。”孔月淡淡道。
翠雪不便多待,拿了盒子就退了出來。心道:“這孔月往後日子怕是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