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痛。”
徐雲笈才一恢複意識,便感到全身上下無處不痛,右手臂上更是覺得火辣辣的,像是被燒灼過一般。
他呆滞了一秒,記憶回爐,才想起發生了什麼。
他師弟“高級丹學”已經挂了兩次,再過一周就是最後一次補考機會。師弟在丹道上一貫沒什麼天賦,拉着他非要他幫忙指點。
徐雲笈被他軟磨硬泡,無奈答應給他輔導一下。
……誰知師弟那小混蛋,強調多少次實驗規範,就是不聽。
禦灼花沒去花蕊,一放進去丹爐“噌”一下便着了。
好死不死,前頭用丹房的也不知是誰,走了也沒好好清理,丹爐邊上遺留了絮岱獸指甲的粉末。
偏酸性的丹火碰上那粉末,徐雲笈腦子裡才來得及轉過“不好!!!”兩個血紅的大字,下一秒渾身劇痛,緊跟着便人事不知了……
徐雲笈回憶起爆炸那一刻的痛苦和高溫,手指都哆嗦着蜷了一下。
他好不容易通過被戲稱為“地獄難度”的修習者教師職業資格考試,馬上就可以畢業到高校當修仙專業老師了啊。
怎麼就這麼倒黴!
想到這兒,徐雲笈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那樣猛烈的爆炸,按理說足夠将他們兩個炸得粉身碎骨、灰都留不下來。
雖然他這個等級的修者有魂魄離體自保的能耐,但事發突然,發生反應的又是等級極高的靈植與靈獸原料,連魂魄亦能炸得灰飛煙滅。
可現在,自己怎麼還有意識?
他心下納罕,閉着眼睛,神識卻放了出去。
誰知才一動念,便覺得腦仁一陣劇痛,他“嘶”了一聲,知道是受了不輕的傷,連忙收回了神念。
好在,作為術元大陸年紀輕輕便能達到“破法境”後期的英才,徐雲笈感受了一□□内狀況,發覺雖然傷得不算輕,卻也不是大-麻煩,用點簡單丹藥再加上自己調息一段時間就能夠恢複。
術元大陸對于修者境界的劃分為有法、無法、破法、造法、悟道五境,一般來說專業修習者,畢業離校往往都要三十往上,也可能勉強才到破法,徐雲笈是他老師極為得意的關門弟子,跳了好幾次級,如今不過二十一二歲便順利畢業,也是他們修仙專業乃至全校有點小名聲的天才了。
确定自己神奇地沒有大礙,徐雲笈放了些心,也沒再用神識,隻憑五感便覺得周圍空氣清爽,風聲輕叩鬓邊,淺淡青草香氣萦繞鼻端,若是所料不錯,應當是個風景優美的開闊地帶。
……開闊地帶?
他就算大難不死,那也應該是被帶到醫院之類的地方治療,怎麼會是在外面?
徐雲笈疑惑不已,張開眼便被郁郁蔥蔥深深淺淺的綠色撞了個滿眼。
這竟是一片森林?自己大約在這裡躺了不短的時間,但附近沒有人,莫非是跑到什麼深山老林裡來了?
不,不對。
他掃了一眼上方樹冠連成片的高大喬木,從中間縫隙中露出的天空當中看到了纜車的影子。
……看來不是原始森林。這多半是個森林公園。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跑過來的,但是修者這個行當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發生過?說不定是丹房設置了出于安全防護目的的轉移陣?
徐雲笈松了口氣。
……總之附近有人就好辦。丹房不讓帶手機,但是他調用一點點靈力發個呼救信号還是容易的。
然而,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徐雲笈放出的靈力信号毫無回應。
他整個人都有點懵:去年術元大陸統計局人口普查還說有70%左右的人都有修煉天賦并進行了基礎修習教育啊。
求救靈力訊号這種最基礎的法術,方圓五公裡内,三年級小學生修者都可以使用并感應。
……難道這麼寸,五公裡内竟然一個修者都沒有?這是什麼離譜的概率?
徐雲笈不由生出巨大的困惑之情。
可惜他這會兒傷得不輕,擡擡指頭便也罷了,動動胳膊腿就是一陣鑽心的疼,隻能咬牙忍疼讓靈力緩慢在經脈裡流淌,一點點修複内傷。等稍微好些,自己走出去找人。
靈力将将運轉半個周天,忽然從左邊傳來悉嗦的腳步聲,跟着是交談的聲音:
“二子,今兒中午食堂做紅燒肘子,咱早點回去吧。”
“東頭還沒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