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或許真有些本事?但凡有一絲真材實料,哪怕他本人不行,總得有個師父師門什麼的吧?能通過他找到真正可靠的大師也可以啊。
思及此,邱強有些兇相的臉上收斂起猙獰的神态,露出個居然稱得上溫和友好的笑容:“這位小哥,你也是風水先生嗎?”
哪知,在他略帶期盼的視線裡,那相貌仿若明星但就是不像風水師的年輕人,搖了搖頭。
邱強:“……???”
還不待邱強失望,卻見對方開口道:“我是玄門中人,略通風水卦象,但卻稱不上風水大師。”
“哦哦哦。”邱強舒了口氣。
他其實沒太聽明白什麼玄門,但意思是他确實懂。雖然這年輕人說“略通”讓他還是有些失落,但這反而讓邱強更相信了幾分:這人年紀輕輕,大概也就是粗通皮毛的水平,要真是大包大攬,剛剛被趙根騙過的邱強才要懷疑呢。
略通也沒關系啊。
什麼“玄門中人”,那總得有個師兄師姐師爺師奶吧?他不行,自己再懇求一番,總能請到能解決問題的大師。
心裡轉了一圈,邱強的表情立刻就熱情起來,問了徐雲笈姓名,立刻口稱“徐大師”,笑着請他去家中一觀,還說若真能解決問題必當重謝。
态度之殷勤,語氣之和善,簡直與方才毫不留情叫人掀趙根攤子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變臉絕活,還有方才動手的魄力,倒也難怪在裝修這種對工人數量質量都有要求的行當吃得開。
徐雲笈這回仔細看了看邱強面相,發現他雖然性情暴躁,但并非胡作非為之人。
如此,就算出手幫忙也并非助纣為虐,不違玄門規矩。
想來自己推測的财運就算這一遭了。
他于是點點頭,答應了對方。
“那就請徐大師和我們去看看我家,現在方便嗎?”
“可以。”
徐雲笈跟着邱強往老街外面走。那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也跟着離開。
路過趙根時,徐雲笈停了停腳步,在對方此刻有些驚恐的目光裡淡笑了一下:“心術不正,縱有機緣也隻能錯失,強求則反受其害。”
這話仿佛僅僅是為了兩人之前的龃龉出口惡氣,但事實上,徐雲笈說話時卻悄然動用了少許靈力。
修者溝通天地,縱然此時徐雲笈并非全勝之期,境界擺在那兒,此刻心念一動,這一句話又順應天時,便隐隐透着借用天地裁決的意味。
他說完,也沒再去看邱強的人如何要趙根将昨日給的五萬交還,頭也不回地走遠——
從今往後,趙根就算重操舊業繼續騙人,也是騙得越多,失得越多,越是心急越得不到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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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雲笈坐上邱強的車,開了一個小時才到後者的家。
邱強是做包工頭的,家在農村,住的也是自家的自建房。這兩年他生意做大有錢了,但父母戀舊不願意搬,于是隻是擴建和重新裝修了老家,還住村裡。
徐雲笈看了一眼這房子。可能因為邱強自家幹建築,多少有點迷信,應該房子方位也是找人看過的,比較淺顯的朱雀煞、穿心煞之類的問題都沒有,但是再看看四周,就發現東北邊有一片正在修的弧形的牆。
徐雲笈看了一眼就皺眉了,伸手點了點:“那邊在動土?做什麼?”
“村裡要修個蓄水池,怕孩子掉下去給修的牆。昨天趙大師……呸,那個騙子也說這個對我家不好,他不是騙人的?”
“他雖然是騙子,但是能混這麼多年,風水上照本宣科的東西總還是知道的。這反弧形對着你家,形如鐮刀,是鐮刀煞。不過單這一點不會造成什麼大的麻煩,對着它的房角挂任一枚五帝錢就可。别的還是要進房間看看。”
邱強自然答應。
他打開門将徐雲笈請進去,一面道:“我媽昨天摔骨折了,今兒我爸和我媳婦陪着去醫院,我家小子跟閨女在學校,家裡沒人。”
徐雲笈在邱強的帶領下把房子轉了一圈,最終在書房停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