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進去就是公務員。這身份對每年拼死拼活考公的稀罕,對他們這種真材實料的大師可不稀罕。成了公務員,紀律要求嚴格得很,這不能收那不能要的,太清貧了。
這結果就導緻,隻有一些門派的邊緣人物或者沒什麼天賦的願意加入超管司,好歹是個鐵飯碗,在修·真界也算有點地位嘛——不然,憑這些人的天賦和能力,在修·真界就純粹隻能是無名小卒了。
但這樣一來,官方超管司的修者的實力遠遜于修·真界的人,這還怎麼管?沒那個實力根本管不住這幫修者!
超管司一看這不行,就想出了請大門派和世家有能耐的長老兼職專家顧問的方式。
這種兼職的身份使得這些顧問不太受公職人員紀律的限制,這樣那些德高望重有能耐的修者才會願意加入。
比如玄淩子要是想收孫家的禮,其實是可以的,他不過是因為沒有出手覺得自己沒理由收罷了。而且收禮容易,無功受祿等于欠了人情,從道心上講,甚至欠了因果。
正派的修者對于因果比什麼都在意,是不會為了那點錢而動心的。
“……但是我說實話,讓我在超管司做個兼職可以,全職當公務員我是不幹的。那點月工資還不夠我買半顆複靈丹的。但你看老張,他是真耐得住性子,真的就來做個處長嘿。”玄淩子悄悄跟徐雲笈叨咕他的老朋友。
徐雲笈看了一眼前方那道高大筆挺的身影,猜測道:“他是劍修專精吧?”
“嘿,你還真說對了。是吧,他那股生人勿進的勁兒,看着就像劍修。”
徐雲笈道:“劍修講求不依靠外物,磨砺自身,一般不用什麼靈植靈藥,所以他可能對于工資沒那麼在乎。”
張沿周身如劍般鋒銳的氣勢證明他是個劍修。
不過劍氣外化,還不夠内斂,大約是無法境後期,和玄淩子差不太多。隻是玄淩子聽起來就沒少用靈植靈藥,可張沿卻是憑着磨砺自身修煉上來的。劍修一般升級較慢,然而同階戰力幾無敵手。
徐雲笈和玄淩子沒聊兩句,就已經到了地方。
這裡是京郊西北角,再往西就是一座高山。
因為是郊區的緣故,即使是京城也沒有太多人,而異常發生的點就在一戶農民家的田裡。
此刻這裡被警戒線攔住了。
守在警戒線外的是兩個超管司行動處的實習生。張沿跟他們說了兩句,兩人将警戒線拉起來,讓一行人進去了。
一走進去,徐雲笈就眨了眨眼睛。
這裡原本應該是一片整整齊齊劃成規矩的方形格的田地,然而此時,一大片蔥蔥郁郁的小油菜當中,突兀地塌陷了大約有三十多平米的一片地方,坍塌之處是個比較規整的圓形。而在這一片圓中央,又拱起一個直徑大約五米,高一米的大鼓包。
原本種在上面的油菜早已歪歪斜斜,有的已經從這個大土堆上頭掉落了下來。
那個突兀的土堆似乎像是被裡頭什麼力量頂起來似的,頂部的土已經松散裂開,而裂縫當中,往外滲透出幽幽的土黃色光芒。
“這是——?”
饒是玄淩子見多識廣,也為這奇異的場景所震驚了一瞬。
即使是普通人都能看到那片隆起的田地裡幽幽的光芒,像是起伏的土地上披上了被加熱熔化後攤得極薄的金箔,讓人生出透光的錯覺。
而在修者眼中,那種磅礴的靈氣幾乎已經實質化,将那方土地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高濃度的靈氣當中。甚至遠遠站着,都感覺呼吸間沁入了無盡的靈力。
而在這片隆起土丘周圍,正團團盤坐了五名修者,他們彼此之間相隔距離大緻仿佛,各個盤腿端坐,五心向天,雙目緊閉,口中念念有詞。在他們的努力下,一層透明的淡藍色屏障顯現在五人的頭頂,與那黃色的光芒對峙。
徐雲笈眼尖,看到五位修者的臉色因為不斷運轉靈力而發白,有幾個實力稍弱的,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際流下來,把衣服都打濕了。
“他們用的這是‘五元合道陣’?”玄淩子看了一眼問張沿,“什麼情況?”
“地氣外洩。”張沿一雙粗眉擰得死緊,“以這個靈力的濃度來看,還是龍脈的地氣外洩了啊。”
“什麼?”秦彤安吃了一驚。
尋常地氣外洩雖然也可能造成異常,但大多事情不大,像是C市孫有為家的廠子,還是因為誤打誤撞地氣化虛龍,沖撞了原本的風水,才出了事。
但龍脈就不一樣了,事關國運傳承,任何一點變動都可能蝴蝶效應。
張沿臉色很沉。他掏出手機,打開一個文件:“副司剛剛發給我的檢測結果。靈力濃度已達二級水平。這裡是空曠、非密閉地帶,靈氣逸散很快。即使這樣還是二級濃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