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之前能不能知道自己是為什麼死的?”
袁曜翻了翻眼皮,答道:“不能。”
徐岑一腳沒站穩,踏到了花叢裡的機關,袁曜身影如幽靈般消失,四周的箭矢雨點一般砸到他身上,徐岑左支右绌應付地十分狼狽。
袁曜冷着張臉看着徐岑,聲音冷的像是要掉下冰碴:“據說,反派都死于話多。”
徐岑一個鯉魚打挺躲過破空而來的箭,他抽出腰間軟劍抵擋從四面八方飛來的箭,霎時間金屬相擊發出悅耳的聲響。
“呦呵,徐公子還随身帶着軟劍啊。”
見到徐岑的劍袁曜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線報裡那個刺客十有八九就是徐岑了,不過沒關系,他很快就會死在機關裡。
徐岑看着袁曜的臉變了又變,心裡暗道不妙,這草包腦子裡不知道裝了些什麼,再讓他想下去自己這條小命就得交代在這,
徐岑選擇出聲打斷袁曜的腦補。
“殿下怕不是誤會了什麼?”
袁曜重複了一下他的話“誤會?”
袁曜的聲音帶着少年人獨有的清越,徐岑心想,還挺好聽的。他狠狠地搖搖腦袋,這是想太子聲音好不好聽的時候嗎?
袁曜眼睛掃過四周确認除了他和徐岑外再無一人後緩緩開口,道:“自伴讀入宮的第一日起,我的身邊就發生了異樣。”
“你們進宮的第一日,在你們離開寝宮後,本宮在地上發現了銀針。”
徐岑蹙眉:“那又怎樣?”
“第二日本宮課上故意離開,回來後在坐墊裡發現了淬了毒的孔雀翎,有機會下毒的隻有你們這些伴讀。”
“那又怎麼樣?這就能證明是我下的手?我原以為太子是個聰明人,看來是我錯了。”
袁曜輕笑:“若僅僅如此我也不會對你動手,孔雀翎雖是劇毒,隔着衣服對我也是沒用。可是這天下午本宮就傷了大腿。”說罷袁曜又是笑開:“本宮這傷是怎麼來的徐公子還清楚吧?”
袁曜的傷因徐岑而起,徐岑被袁曜拉倒禦花園心裡煩躁,一時失手把袁曜推倒在花叢裡,花枝好巧不巧的刺破了袁曜的肌膚。
太子爺的目光在徐岑的軟劍上遊走:“本宮以為徐公子多多少少會沉住氣呢?沒想到這才三天,你就忍不住要下手了?”
徐岑想隐瞞的東西不少,這時候面對袁曜竟是百口莫辯,他索性收了劍立在原地,眼睛注視着袁曜:“如果我說不是我呢,太子殿下會信嗎?”
徐岑收了劍,流矢看着就要逼近他心口,袁曜縱身撲過去壓在徐岑身上,他肩膀中箭,血在黑色的錦袍上洇出一片濕痕,他撥動了花叢中的某一枝花,飛箭瞬間消失。
徐岑擡眸看着袁曜:“殿下這是什麼意思?苦肉計?”
袁曜不說話,把頭埋在徐岑胸膛,良久擡頭,忍着肩膀上的疼,把手遞給徐岑,拽徐岑起身。
“本宮錯怪你了,不是你。”
徐岑彎腰從靴子裡拿出把匕首,右手食指和中指彎起彈了彈刀刃:“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袁曜擡頭,徐岑剛好撞進袁曜澄澈的目光裡,袁曜說:“起碼,你不想要本宮性命。”
“嘶……”袁曜背上的傷被牽動,不禁發出抽氣聲。
“你忍着點,我馬上就好。”徐岑的匕首刺入袁曜後背,把箭頭挑出來,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袁曜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小紙包,徐岑打開一看紙包裡面全是白色的粉末。
“本宮配置的金瘡藥,千金難求。”
徐岑手腳利落的把藥粉灑在袁曜傷口上,袁曜竟是一聲都沒有再吭。
徐岑饒有趣味地看着袁曜:“太子為什麼救我?”
袁曜目光看向前方:“不知道,就是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說,你不該死。”
“哦?那太子又是怎麼知道我不是刺客呢?”徐岑惡趣味地拿着匕首在袁曜眼前晃悠,匕首上面還沾着袁曜的血。
袁曜抽抽鼻子,說:“味道,味道不一樣。給孔雀翎淬毒的藥材裡有一味也可以充做香料,隻要碰過它,十日内身上香味不散,你的身上沒有這個味道。”
“殿下就不怕我現在殺了你?”
袁曜微笑:“殺了本宮對你沒好處不是嗎?”
所以袁曜貼身内侍急匆匆找到袁曜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詭異的畫面:太子爺上身袒露,徐太傅獨子貼着太子耳朵說話,太子臉上還有詭異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