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曜彎下腰,手指在地面上摩挲,他指尖碰到凸起的地磚,指尖稍一用力,地磚被他翹起。袁曜從袖子裡翻出一個火折子,打開蓋兒,吹亮。借着微弱的火光,袁曜翻看着手裡的賬本,賬本發着點點的熒光,顯然被安西仁翻看多次。袁曜看着手裡的賬本越發激動,這裡面記載的東西,終于可以治安西仁的罪了!
門口突然一陣響聲,袁曜回頭卻看見安西仁披着中衣手裡拿着蠟燭,身邊跟了一群打手。燭火昏黃,映得安西仁臉色蒼白,和鬼一樣。
安西仁眉頭微蹙,他的臉在燭光裡看不真切。袁曜背後驚出一身冷汗,他坐在地上和安西仁遙相對望。安西仁面上無悲無喜,倒是他身邊的一個人耐不住了,一揮手一群人一擁而上把袁曜捆起。
安西仁身邊男人撇了袁曜一眼,看見他身上的粗布衣服後眉頭緊擰。“這誰家下人?竟膽敢私闖太守大人的書房?!”
安西仁有點不好意思,心下暗道“這是我家的。”
在那男人示意下袁曜被捆成了粽子丢到地牢。袁曜雙眼被緊緊蒙住,憑着知覺感覺走了不少的路,地牢應該不是在安西仁宅子附近。
賬本被男人搶走了,那男人把賬本合起,拍在袁曜臉上,打得他臉頰生疼,礙着安西仁在場男人有所收斂,若不是安西仁在,袁曜難逃一場胖揍。
袁曜聽見聲響時暗自留了個心眼,他迅速撕下一頁賬本疊好扣在手心裡,又藏到了袖子裡面。為了行動方便袁曜用細布條把袖口綁起來,這時候正方便了他藏賬本。
“你這人啊,怎麼這麼沒良心?!”袁曜感覺有什麼冷冰冰的東西在拍打他的臉頰,那男人并不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人還在不依不饒:“你說說,安大人對你們這些人多好,要不是有安大人,你們這些賤民哪能活到現在?!”說着他還在袁曜腰上踹了一腳,袁曜吃痛,身子不自然地縮起來,男人見狀又補了一腳。
“安君竹,夠了。”安西仁聲音輕飄飄的,像是羽毛輕輕劃過,但是對這男人卻格外有效,安西仁話音剛落,這男人就放棄了繼續摧殘袁曜。
安西仁病恹恹的,轉頭看着身後的男人說:“君竹,我想親自審他。”
安君竹聞言盯着安西仁的臉,面露憂色:“大人,你這身體?”
安西仁笑笑擺擺手:“我不礙事,我就是有些問題想問問他,最多半個時辰就出去。”
安君竹重複了一遍:“半個時辰。”
安西仁笑笑,聲音溫柔:“好,就半個時辰。”
安君竹依然闆着一張臉,眼睛盯着安西仁,像是要把他的樣子牢牢印在腦海裡:“半個小時不出來,我就來抓人。”
安西仁淺笑,說了句“好。”躺在地上的袁曜硬生生從這話裡聽出幾分寵溺的味道,跟哄小孩一樣,吓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抖了一抖。
袁曜眼睛被蒙起來了,可他還是感覺有幾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尴尬的笑笑,盡力讓着氣氛不那麼尴尬:“這地上真冷啊,你們繼續,繼續,不用管我。”
安君竹把目光從袁曜身上移開,擡眼看着安西仁,身體轉動,有要走的趨勢,他又看了看安西仁:“大人,那屬下就先退下了?”
袁曜毫不懷疑,一會兒隻要安西仁咳嗽一聲安君竹就能立即沖進來。
安西仁笑道:“好。”
安君竹離開後安西仁蹲下解開了蒙着袁曜眼睛的布條。
安西仁聲音和他長相一樣極具欺騙性,隻看這人袁曜如何都想象不出來他貪污的樣子。安西仁聲音幹淨透徹,聽着有如春風拂面:“委屈你了,我現在隻能把你的眼罩解開。”
袁曜一時間摸不透這個人,索性以不變應萬變,閉緊嘴巴不說話。
安西仁蹲下身子争取和被丢在地上的袁曜平視。“你能告訴我是誰指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