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先離開了,您要注意身體,不要太辛苦了。”
“嗯,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伸二。”
在清晨出生的陽光下笑的一臉溫柔的少年正拖着一個大大的拖箱,似乎即将踏上旅途。這個被稱為伸二的少年有着濃密而柔軟的黑色長發,用一條淺藍色的發帶整齊的束在身後。伸二有着一雙清澈的同樣是墨色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對着母親的笑顔中似乎都透出了一股撫慰人心的溫暖。
此時,伸二輕輕握着眼前婦人的手,輕聲囑咐着些什麼,眼睛中透出一絲擔憂。母親已經并不年輕了,獨自撫養孩子長大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兩鬓的頭發有些花白了,臉上也已經爬滿了細小的皺紋。
即便如此,從她的眉眼中依舊還可以隐約看出年輕時的美麗溫婉,與少年相似的眉眼中透出一種溫和的氣質,生活的困苦并沒有讓她變得怨天尤人,依舊是溫柔的笑着。她的臉上透出一絲的擔憂,又帶着些許驕傲,自己的兒子能夠以優異的成績進入東大的醫學院給她帶來了無盡的自豪。
她用她因為長年工作而變得粗糙的手輕輕撫在了伸二的臉頰上,看見伸二的臉上同樣流露出的對自己的擔憂,感到格外的欣慰:“不用擔心我,伸二。我不會有事的,無論如何,那些人與不至于找上門來的,在學校要好好照顧好自己。”說着,她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安撫的微笑。
“我知道了,母親,”少年放松了攥緊的拳頭,輕輕抱了抱母親,拖着箱子轉過身,“您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别站在門口吹感冒了。”
他向母親告别後,拖着箱子離開了家,然而臉上溫柔的笑容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就消失了,緊抿着的薄唇讓他看上去變得冷漠,像一座常年積雪的冰山一樣。他知道母親就在身後目送自己離開,卻不敢回頭,他怕自己一回頭就不願意再離開家,他實在是不放心母親一個人留在家中。
看着伸二越來越小的背影,他的母親終究是有些不舍,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叫住伸二的沖動,她打算回房休息會兒。然而,剛轉過身,她的衣袖就帶倒了放在門口的一個瓷器娃娃,娃娃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看見地上的瓷器碎片,她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碎片,一片尖銳的碎片劃破了她的手指,雪白的碎片上染上了一縷嫣紅。她就這麼呆呆的看着地上被染紅的碎片,愣住了,半天才突然反應了過來,收拾地上的殘渣。
伸二自然是不會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他此時正滿懷期待的坐上了前往東京的火車,即使從他的表情中完全看不出來。出生于冬木市的自己能夠有機會前往東京大學讀書,這讓伸二極為激動與興奮,他覺得自己的埋頭苦讀并沒有白費。
原本短暫的旅程在急切而期待的伸二眼中變得極為漫長,漫長的簡直令人難以忍受,他無聊的看向窗外,目光卻沒有焦距。不過,漫長的旅程終究是結束了,伸二站在東大的門口,心中帶着一種難以言語的感動與釋然,不光是因為能夠進入這所知名的學府學習,更是因為終于可以遠離那些該死的惡魔了。
然而,事情并不是總能夠如願的,就在伸二感歎自己的新生活終于開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喲,這不是雨宮伸二嗎?那個賤女人生的小野種居然也可以來東大?誰知道到底是怎麼進來的,說不定更他那□□的媽媽一樣……啧啧啧”
伸二回過頭看見了聲音的主人,不出所料就是那個“老熟人”。他穿着得體,頭發整齊的都有些油光發亮,單手插在口袋裡,叼着根煙斜靠在一根電線杆上。他的身後跟着好幾個打扮另類的男人,都叼着煙,看上去都像是些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同樣跟着那人哈哈大笑。有幾個還對着伸二指指點點,眼中的嘲諷完全沒有掩飾。
伸二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僵直了,他最不想聽見的聲音又一次陰魂不散的出現在了身邊。這個人,這個無恥下流的家夥,怎麼會,怎麼可能出現在東大?伸二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出現了輕微的顫抖,這個人自己永遠不會認不出來,隻是聽見聲音他就已經肯定了來人的身份。